夜幕很快降臨,鏡頭在血紅的圓月上定格了一瞬,緩緩下移,停留在海岸邊容色格外出眾的黑發男人身上。
男人一襲略有些復古的黑色西裝,微卷的發絲垂落在臉側,月光灑在他精致的容顏上,有種邪異的美感。
不過他臉上那猙獰的表情破壞了這份美感。
非人般的血紅色豎瞳中滿是暴躁除了四百多年前的繼國緣一,他還是頭一次吃這么大的虧。
這個時代不比當年,那些高層政客可不會把已經瓜分到手好處吐出來,鬼舞辻無慘想要再發展回曾經的規模幾乎不可能。
除非他真正成為不懼陽光的完美生物。
他仰頭看向不遠處漆黑的高樓,赤眸微瞇,收斂起自身的氣勢,幾個起落間便融入夜色。
說得好聽是謹慎,說得難聽點就是茍,鬼舞辻無慘已經成了光桿司令,再傲慢、再看不上鬼殺隊那些渺小的人類,也不打算直接硬剛。
需要他潛入的時候,能夠隨意改變身形的鬼王哪怕在守衛森嚴的港口afia主樓也依然如入無人之地。
“中原大人已經在首領辦公室關了一天了,其他大人也沒勸動。”
“唉畢竟首領出了那樣的事,誰能不難過呢”
“該死的惡鬼”
“我們只有殺死鬼王,才能告慰犧牲者的在天之靈,大人們也是這么想的吧”
“可惜我沒有通過劍士考核”
幾位巡邏的黑西裝低聲閑話,言語間不乏對惡鬼的憎恨。
等他們穿過這片走廊漸行漸遠,他們所憎惡的惡鬼才從黑暗中走出。
首領辦公室么
鬼舞辻無慘略一思忖,便向著頂層的辦公室行去。
食人鬼對人類的氣息很是敏感,判斷他想要的人是否存在是一目了然的事情,自認鬼殺隊無法蒙騙于他。
越往上走,樓里的設施越是混亂,顯然昨晚的戰斗也讓港口afia損失慘重,一個白天根本無法修復。
很快,鬼王來到了頂層。
天臺已經被炸毀大半,幸運的是,距離天臺最近的首領辦公室卻保留了下來。
天花板和墻壁上到處都是碎裂的痕跡,塵土碎石鋪灑在昂貴的地毯和桌椅上,無人清理。
辦公室沒有開燈,一身神官祭服的青年安靜地靠坐在沙發,身上繁復精細的衣物被沾染上灰塵也毫不在意。
他輕輕搖晃著高腳杯中的紅酒,卻并沒有喝,外界的燈光透過落地窗灑在紅色的酒液上,倒映出青年沉郁的臉。
忽然,他舉杯的手向側面偏移了一段距離,酒液中的倒影隨之變換,出現了另一張臉。
“你終于來了,無慘。”
他放下酒杯,起身和不知何時進入房間的鬼王對上視線。
在他們對峙之時,分布在大樓中混淆視聽的港口afia成員開始從各個隱秘的通道撤離,注意力全在荒霸吐身上的鬼舞辻無慘卻毫無察覺。
“看來,這又是個陷阱”
聽了“中原中也”的話,鬼舞辻無慘挑了挑眉,面色不變“也就只有弱小的人類才會做這種毫無意義的掙扎。”
“讓我猜猜,你們在附近埋伏了人”鬼王語氣傲慢,“實話告訴你,區區人類根本無法想象我的力量,就算你們一起上也不可能對我造成傷害。”
話雖這么說,他到底還是警覺了起來,調動五感試圖找出可能隱藏在周圍的敵人。
他的右手開始蠕動膨脹,化作數條扭曲的觸手扼住青年的脖頸,將他狠狠拽了起來。
黑暗中,高傲的神子對上猙獰的惡鬼,明明身處弱勢,眼中卻無一絲畏懼,甚至滿是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