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架那件事發生后,他哥想辦法為他配了個精神力增幅器,他帶著這玩意兒,依舊行事張揚,依舊不可一世,當時很多人在背后說他不過是個靠著增幅器的廢物,離開了增幅器就什么都不是。
他表現的毫不在乎,用精神力不留情面的碾壓著那些人,居高臨下的笑著嘲諷他們“只敢背后嚼舌根的人才是廢物。”
可其實孔淮殊在乎。
少年時,無數個仰望星空的夜里,他多希望自己的精神力能再漲一點點,只要達到b,只要再一點點
可奇跡沒有出現,他與理想失之交臂。
孔淮殊安慰自己,算了,他家世好,長相好,頭腦又一等一的好,人生啊,總該有那么一兩樣不圓滿。
他開始回避機甲有關的消息,不再去看軍校生的機甲模擬聯賽,把從小收集的帝國各個型號的機甲模型都收進了雜物間
被綁架后,他住院大半年,出院那天,他坐在飛梭上,行駛過高架橋,旁邊的巨型廣告屏幕上,正在播報一則有關戰爭的新聞。
那是帝國第一次肯定了蛇鷲傭兵團在遠星為抵抗蟲族作出的犧牲和貢獻,當時的蛇鷲老團長還接受了記者的采訪,老傭兵團長在這次采訪中,毫不吝嗇的稱贊他的一位下屬,他提起那人的年紀,據說那是個和孔淮殊一般大的少年。
巨型屏幕上,播放著一段智械傳回的錄像,畫面抖動著,不太清晰,一架中等量級的機甲悍然對上蟲族龐大的頂級機甲,但駕駛員卻毫不畏懼,半點遲疑也沒有的繼續突進,宛如一顆璀璨的流星劃破岑寂太空,它身后,蟲族戰艦驟然炸開滾滾烈火,拖拽著無數燃燒的碎片,被引力牽引著墜向行星。
火光映在孔淮殊眼底,也落進他心底那個隱秘的角落里,未曾徹底熄滅的灰燼再次被引燃,心口一片灼熱。
他在那個少年身上,看到了自己未竟的夢想,耀眼得讓他眼底潮濕,險些落淚。
后來“羲和”橫空出世,所有人都驚嘆于這人年紀輕輕卻才能出眾,只有孔淮殊暗自驕傲,他始終關注著這個人,知道這位青年指揮官經歷的每一場戰斗,知道他是以怎樣驚人的速度成長到今天這種被仰視的高度。
而現在
那個人,竟然成了他的愛人。
門被輕輕推開,窗簾擋著陽光,臥室里一片安靜的昏暗。
展煜身上水汽未散,他看了眼床上背對著他躺著的人,以為孔淮殊已經睡著了。
然而他剛坐在床邊,就被孔淮殊撲倒在枕頭上,孔少爺眼下都有淡淡的青黑了,眼睛卻亮的驚人,他手臂撐在展煜頸側,目不轉睛的看了一會兒,還覺得不夠,忍不住上手去摸,從眉毛摸到眼睛,又從鼻梁摸到嘴唇,一寸寸描摹他的輪廓。
喉結滑動,展煜抓住他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有些無奈的笑“魔怔了”
“有點”孔淮殊低頭,用唇代替了手指,細碎的吻落在展煜眉眼間,低聲說“好不真實啊”
展煜也溫柔的回吻他“那你覺得怎樣才真實”
孔淮殊想了想,湊到他耳邊問“我可以標記你嗎指揮官閣下”
“當然可以。”展煜偏過頭,露出頸側“請便。”
龍舌蘭酒的灼熱再次與風雪交融,金綠色的華美翎羽在心口的血肉上盛放。
孔淮殊心滿意足的舔了下自己的犬齒。
多不可思議。
他竟然將星辰據為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