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灼意識逐漸模糊,飛梭內還沒有明火,但溫度已經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這樣持續下去,用不了兩分鐘,飛梭就會爆炸。
迷迷糊糊間,他聽到有人在拍打玻璃,后來,有人從外面打開了門。
夜風從打開的車門里灌進來,展灼有一瞬的清醒,但他嚴重脫水,像條上岸后被暴曬的魚,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只能歪了歪眼珠,模模糊糊的看見一個小小的人影。
小展煜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吭哧吭哧的把人拖出來,還知道飛梭要爆炸,又吭哧吭哧的把人拖出去好遠,最后累的一屁股坐在展灼胸口,展灼沒被炸死,差點被他給送走。
恢復了之后,展灼去找那小孩,才知道小展煜那天晚上是要逃跑的,因為救人,耽誤了時間,只好又悄悄爬了回來。
展灼沉默許久,終于忍不住問“所以你知道我讓你在小雜種生日那天逃跑是想害你那你為什么還要救我”
“我又沒傻到真的在生日那天逃跑”小展煜嘀咕“而且你給的窗戶鑰匙確實好用啊,就當是我為了謝謝你送的這把鑰匙吧。”
展灼這才發現,男孩已經不太用那雙金棕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人了,更多的時候,他總是垂著眼睫。
“我那天晚上,看見你背著個小背包”展灼有些好奇的問“里面有什么”
小展煜默默的下了床,從床下拿出一個用枕巾和鞋帶捆出來的小布包。
里面有一個小本子,和一些食物。
食物應該是他一點點偷偷攢起來的,本子上記著家政智械的送飯時間,以及外面警衛智械巡邏的路線,有“詳細”的出逃計劃。
展灼都看笑了,“你就想憑
借這個,逃出琉森星”
“沒試過怎么知道。”小展煜低著頭,倔強道“我不想被掏心。”
那份兒童畫似的出逃計劃被展灼扔進了垃圾桶,他坐在唯一的椅子上吸了支煙,最后才說“我想辦法幫你,但最后你會被送到荒星上,可能還是會死,你怎么選”
展煜做出了選擇。
此后那些年,他磕磕絆絆的長大,活的九死一生,撿過垃圾,學著維修各類小機械掙錢,活到了十三四歲,撿破爛的小少年被蛇鷲傭兵團的一位機甲駕駛員看中,做了他的機甲護理師。
這期間,展家改朝換代,展老頭重病,那女人也死了,展灼上位成為家主。
展煜這時已經不是那個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孩了,他也成了一名傭兵,甚至有了自己要負責的一支小隊,他知道自己克隆人的身份不能暴露,他身為一個亡命徒自然無所謂,但現在的展家是展灼的。
他始終感念展灼當年費盡心思幫他逃出來,所以不想讓“展家有克隆人”這樣的污點成為展灼政敵攻訐的理由。
特別是面對同樣來自琉森星的漂亮少年時,他就更不敢露出端倪,所以盡管他中毒程度最淺,臉早就消了腫,也不敢在小少爺面前摘下面罩。
當年十七歲的展煜其實并沒想起來,孔淮殊那張因為疼痛和發情期而紅了眼眶的臉,和幼年時躲在箱子里偷看的小少爺有多相似。
直到這一刻,他獨自穿過記憶的長河,拾取到這兩塊同樣閃光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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