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是人。
破口還在不斷擴大,終于蟲族戰艦在破碎的天幕中,露出猙獰的主艦艦身。
“它們來了”熊銘野啞聲喃喃。
拜朱老板所賜,蟲族首先降臨的,就是第一安全區。
孔淮殊卻來不及去罵他,而是把熊銘野叫過來,遞給他一把。
“一般來說,地面作戰的都是b級兵蟲,它們的弱點在頭頂甲殼和軀干連接處,那里甲殼相對來說更薄弱,你挑過蝦線嗎和那個類似。”他反手握住軍刺,揮動修長有力的胳膊,給小熊做示范,“不是讓你主動出擊,不到萬不得已,你不要嘗試去殺死它們。”
他頓了頓,低聲說“希望我們不會到拼命這種地步。”
那些蟲子登陸后,先去了朱老板的街區。
一整個上午,空氣中都是嗆人的酸液味道,以及越來越濃郁的血腥味。
那些巨大的,類似甲殼類昆蟲的巨大生物,有條不紊的把那些藏起來的人揪出來,像趕海的人類一樣悠閑。
它們兩次路過地下室隱蔽的入口,黑的發紫的甲殼和水泥墻摩擦,閃爍著金屬光澤的甲殼在墻
上留下深深的劃痕,尖銳的螯足扎進松散的水泥地面,上面還帶著殘留的人體組織,摩擦聲讓人牙酸。
除了碾壓獸人的生理優勢,它前肢還固定了形狀詭異的熱武器,炮口森冷幽深。
每次它路過,地下室里的四人連呼吸都放的很輕很輕。
兩個孩子雖然年齡小,但很聽話,小白毛第一次在現實中見到蟲族,被嚇得臉色慘白卻也一聲不吭,熊萌萌捂著嘴巴,沒發出一點聲音的默默流淚。
小女孩的堅韌讓孔淮殊都刮目相看,她甚至在發病時,都咬住毛巾,一聲不吭。
這讓小白毛對打針這件事充滿了愧疚感,他不敢看銘野哥哥的眼睛,如果這是在琉森星就好了,他一定會求爸爸給萌萌也買一份藥,他長大以后會努力掙錢把錢還給他爸的。
但這是遠星,他的藥也是小叔和展叔叔輾轉打聽消息,幾夜等待消息后才弄來的,而且現在的情況,不知道什么時候這些大蟲子才會離開。
好在熊銘野也沒過問。
這么過了大概一周,蟲族終于要離開了。
它們拖走了一個又一個巨大的白色的“繭”,里面的人還活著,拖回去作為幼蟲孵化的溫床。
孔淮殊松了口氣,他這幾天根本沒心情剪頭發,幾天沒洗頭倒不至于有味道,但頭發有些打結,很不舒服。
他剛找了木梳,梳了沒兩下,熊銘野突然壓低聲音叫他淮殊哥heihei”
孔淮殊心跳漏了一拍,走過去看監控畫面。
歪掉的畫面里,有個男人拖著血淋淋腿,一路跑過來,在發現這是個死胡同時,他徹底絕望了,試圖把自己塞進路盡頭的那棵大樹后,而樹后的墻上,就是孔淮殊他們預留的通風口。
房間里慢慢的充滿了血液的腥甜,孔淮殊和熊銘野臉色都不好看。
男人摸索的手也摸到那通風口,他緩緩抬起頭,監控畫面下,那是一張有幾分眼熟的臉,是朱老板的手下的幾個打手之一,曾經上門找孔淮殊麻煩的那個黃毛。
他愣愣的看著攝像頭,露出個絕望到像是在哭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