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少年顯然不放心,他啞聲說“我也要去,只有展哥一個人怎么行”
“他不是一個人,他是蛇鷲的指揮官,會安排手下的人去找萌萌,如果需要你線索,他們會聯系你。”孔淮殊把終端塞進他手里“這個女生叫海娜,她會隨時和你溝通搜索進度,等你傷一好,我立刻讓你出去找萌萌,可以嗎”
這是再妥帖不過的提議了,熊銘野終于安靜下來,許久,才反應過來“你說展哥是是誰”
孔淮殊只得又解釋了一遍,只隱去了一部分不能說的。
如果是平時,熊銘野聽到這樣的消息,大概會震驚到以為自己是在做什么荒誕又無厘頭的夢,但此刻他已經顧不上這些了,他只感到慶幸。
展哥是蛇鷲的指揮官啊,他一定會帶人打跑蟲族,一定會找到萌萌。
他抓緊手里的終端,用力到指尖泛白。
“銘野。”孔淮殊低聲叫他的名字,總是風流多情的臉上寫滿了鄭重,“我希望找到萌萌后,你們兄妹能和我們一起離開,以后和我們一起生活,至少不會再為了衣食奔波,你和萌萌可以去上學,我會請最好的醫生,來緩解萌萌的病情。”
少年這才回過神,許久,他垂下眼睫,木然的看著手里的終端“孔哥,我不是為了這些我”
他臉上露出一絲與年齡不符的苦笑“我知道,萌萌活不了多久了。”
他們三個孩子混在人群里,他看見前面有個胖女人,她被推上一個形狀奇怪的“稱”,紅燈亮了,幾個蟲族把碩大的腦袋湊一起“嘶嘶”幾聲,然后
那女人的一條腿被切了下來,切割的同時,灼燒的氣味四處飄散,流出的血被止住,傷口焦糊,女人暈了過去,在一片尖叫聲里,蟲族把她拖走,纏上蟲繭。
所以,當他們三個被趕牲畜般推到稱上時,當熊銘野看到紅燈亮起時
那一瞬間變得很漫長,他不知道被拋下的熊萌萌還能不能活著,還是像那女人的腿一樣,被粉碎成一塊塊的碎肉。
他只能攥緊袖子里的玻璃碎片,盡量護住孔蔚旸,準備找機會割破蟲繭逃出來。
他確實成功了一次,抱著昏迷的小孩跑了出來,但很快又被抓住,這次他被注射了麻醉劑,再醒來就在這里了。
“您可能對我為什么會這么做感到不解吧”熊銘野靠著枕頭仰起頭,手臂橫在眼睛上,聲音哽咽“什么樣的爛人會扔下自己的妹妹我不是個好哥哥”
孔淮殊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因為熊萌萌注定要死去,所以他在那一剎那,選擇保護孔蔚旸,兩個孩子,至少要有一個能活著長大吧。
理性上來看,顯然孔蔚旸活下來更“劃算”,可在親人眼里,天平另一端無論加上多少砝碼,也沒辦法抵得過沉甸甸的感情,更何況熊銘野和妹妹相依為命,他沒有別的親人了。
可他還是做了最“劃算”的選擇,他可能不后悔,但卻會痛苦自責。
任何安慰在這一刻都顯得蒼白無力,孔淮殊沉默許久,才又開口“找到萌萌后,你們和我們一起離開,這個決定不是因為你救了我侄子,我和展煜本來就是這樣打算的,至于救命之恩”
他將一枚胸針放在了床邊的桌子上,“只要我們孔家帶家徽的三個人還活著,你就可以對孔家提出任何能力范圍內的三個要求,只要不違背律法人倫,我們一定全力相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