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蘇教授自便。”孔淮殊調侃了一句,身后的助理小楊這時又上前,低聲說了什么,于是他臉上浮現出歉意,對蘇澄說“我大哥后續的治療還請你多費心,公司那邊還有點事,我就”
“淮殊。”蘇澄叫住他,“再耽誤你兩分鐘,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孔淮殊對小楊點了下頭,又看向蘇澄“你說。”
“我當年”蘇澄斟酌又斟酌,說的很慢“你覺得我當年,是因為什么才和你疏遠”
這問題當真很怪,哪有人“絕交”后還這么問的,平添尷尬。
孔淮殊就有點尷尬,他揉了揉鼻尖,咳了一聲“還能因為什么,因為我那會兒突然就進入叛逆期了唄,成天招貓逗狗沒個正事,你不和我玩了也對,不然耽誤你學習。”
蘇澄沒說話,許久,他笑笑“沒事了,你去忙吧。”
孔淮殊一頭霧水,但也沒空多想,轉身就走了。
他最近都沒時間給心肝寶貝兒展大雕打視頻了,哪有心思琢磨蘇澄在想什么。
而蘇澄,站在原地,看著他迎著光走遠,背影頎長瀟灑。
所以,孔淮殊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他是因為兩人之間“地位”的不對等才漸漸疏遠的,因為在孔淮殊眼里,他們就是平等的。
蘇澄自嘲的笑了笑。
有句話說的好,人年少的時候不能遇到太驚艷的人。
可不管他怎么放不下,孔淮殊終究不在原地了,他也該摒棄那些非分之想了,不然以后連客氣和疏遠的笑也別想看見了。
星歷3204年,年初,第九軍團凱旋,皇帝于琉森星為英雄們舉辦慶功宴。
第九軍團的指揮艦被允許停泊入星港,太子安東尼奧帶著一干重臣親迎指揮官展煜,沒有官職的孔淮殊本不該在場,但沒什么比愛人的擁抱更能嘉獎歸來的戰士,所以孔淮殊作為特邀人員,和太子在最前方并肩而立。
數個媒體在進行現場報道,更有官方媒體在進行直播,一
身莊重古老的貴族裝扮的安東尼奧突然壓低聲音問“孔先生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多謝殿下關懷。”孔淮殊言簡意賅的回應“累的。”
安東尼奧笑了笑“辛苦了。”
“為了帝國,不敢說辛苦。孔淮殊掛上這些日子練出來的完美假笑,很假,但很完美,無可挑剔。
安東尼奧有點后悔,他怎么就沒能早點發現并拉攏這位孔家的小少爺呢
可惜現在幾乎是不可能了,孔家和皇室,準確來說和他父皇已經有了不可磨滅的隔閡,嗯,用仇恨來形容也許更準確,獅子家族前路如何,只怕獸神也難以預料。
但說來難以置信,他其實并不厭惡造成皇室危機的孔家和展家,安東尼奧很有自知之明,他不是個聰明人,守成都很艱難,更何況眼下風雨飄搖,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還是他的父親
他眼底閃過晦澀的情緒。
不,那不是他父親,那是一只怪物,一只披著人皮的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