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池恙外,所有人都被震驚到無法言語。
果然這種事不會有人相信的吧。
池恙看著他們的表情,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或許明天他就會被送進精神病院。
但說出來,至少能讓他好過一些。
沉默良久,姜女士深呼吸,她按了按額頭“你在霍家,待了多久”
“我十歲時就在那里了,”池恙說,“霍執大我八歲,我見到他的那天,剛好是他十八歲生日,他說我是他的成年禮,當時我沒懂是什么意思,只把霍家當成收留我的好人家,把他當成哥哥。”
“從那天開始,你就再沒踏出過家門一步”
“也不算吧,起初我還是可以出去玩的,只是沒有去學校上課,他會請老師到家里來,一對一教我。隨著我年紀增長,越來越不肯安分在家里待著,他才對我嚴加看管。”
姜女士已經不知道該換上怎樣的表情,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聲音微微顫抖“那你又是怎么到的霍家”
“是被我父親帶過去的,”池恙越說,反而越平靜了,“我猜,他應該收了霍執的錢吧。”
“你父親”俞星河猛地站起身來,“不,這不可能我明明去找過他了,我逼問他是不是認識霍執,他一口咬定自己不認識我都已經把他揍成那樣了”
池恙看向他“你打了他”
“啊是、是啊,”俞星河剛燒起來的氣焰又被瞬間澆滅,他有點尷尬地摸了摸頭發,“打了兩頓。”
池恙“哦。”
“可是他真的沒有承認他認識霍執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嘴硬的人,怎么可能”
“也許他沒有說謊,”池恙看著地板上的花紋,再次提起父親,他的心情竟比他想的平靜許多,“畢竟,現在連我也不能證明霍執真的存在。”
空氣再次安靜下來。
池恙自顧自地繼續往下說“有時候,我也會覺得自己的經歷很不真實,也許這一切都是我的臆想,我說出來不會有人相信,連我自己都不太相信了。”
“不是,不是的”俞星河箭步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我相信你,我相信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你說什么我都相信”
池恙看著他,看到他眼里的慌亂。
好像是害怕他會做什么傻事的眼神。
他輕輕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松開“我沒事的,謝謝。”
“小池,”終
于是姜女士率先終止了這場談話,“時間也不早了,你看要不你們先去休息我和你叔叔會再查查這個霍執,還有你的父親,也許是我們之前遺漏了什么信息。”
果然還是沒相信他啊。
不過,他們也是好意。
池恙起身“好,那我先上樓了,叔叔阿姨晚安。”
池恙回到自己房間。
俞星河一直跟著他,看到他和平常一樣洗澡、玩手機,最后躺下休息,神態自若,舉止如常。
可他卻冷靜不下來。
那番話還在耳邊回響,縈繞不休。
池恙為什么可以這樣平靜
為什么可以把“死”說得這樣輕松
好像之前坐在路邊喝可樂時,他表現出的脆弱只是他的錯覺。
俞星河坐在床邊,看著那個已經睡著的人。
他五指用力攥緊,將床單擰出褶皺。
為什么不肯跟他說
明明受了這么多苦,為什么連一個字也不愿意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