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至深秋。
院子里,被染上了一層蕭條顏色的花草樹木,在寒風中颯颯作響,掙扎著掙脫原干,緩緩落地。
是個好秋光,只可惜院子的主人們將房門緊閉,蝸居其中,根本無暇欣賞。
脫簪散發,褪去羅裙的臨柏身上只剩下一套月白色的里衣,此時就坐在床榻內側,背靠床板。而趙予墨這位禮尚往來的大將軍,為了讓心上人不那么拘謹,也主動褪去了外衫,和臨柏二人坦誠相見。
屋內光線昏暗,唯有趙予墨備來的這一盞燭燈照明,叫他正好將臨柏的一切反應都納入眼中。
俯身向前,趙予墨拉近了彼此的距離。清楚瞧見燭光照耀中,臨柏低垂的眼簾睫影下,動來動去的黑瞳。
忐忑,不安,又似乎夾雜著幾分期待和對未知體驗的好奇。
越發的像只兔子。
趙予墨如此想著,身體已經向前,拉開繩,釋出少年的憂愁。
他說“你仔細瞧。”
已經走到虎口里的少年不自覺抬起眼簾,想要看趙予墨是什么表情。但他真的和對方對上視線,臨柏又下意識要縮回眼睛。
他努力克制著心里的惶然和羞怯,認認真真盯著趙予墨的手瞧。然后,在對方觸碰到自己的時候,身體不自覺猛地一抖。
本就敏感的臨柏被趙予墨掌心的熱度,和他手上那一層過于奪人關注的薄繭掌控著,居然沒有半點羞恥心,就那么戰戰巍巍地冒出了頭。
啊
臨柏耳尖都紅了。
他是慌亂的,為自己如此敏感的反應,也為趙予墨包裹住他時,帶來的異樣感受而惶然。
仿佛全身氣血都聚集到了一塊,在趙予墨的拿捏下,換渡成難以言狀的,令人頭暈目眩的感覺蔓向四肢百骸。
兩人挨得十分近。
紛亂的呼吸,急促又曖昧的呼吸噴灑在趙予墨脖頸,引來這位耐心教學的夫子側目,便剛好瞧見他好學的學子,神情是如此的耐人尋味。
視線在少年泛著水光的唇瓣流連忘返,趙予墨眸光深邃。
前者并不知他的老師心里都藏著什么樣骯臟的念想,只知道趙予墨遲遲不動作。
對教學內容毫不了解的臨柏隨即抬眸去尋趙予墨。對上視線后,臨柏卻被趙予墨眼里翻涌的暗潮吸引。
他眨了眨眼,很是乖巧地詢問對方。
怎么了
趙予墨是唯一一個,只看他眼睛,就能明白他想說什么的人。
所以他知道趙予墨看得懂。
心思深沉的老虎眸底明滅交替,片刻后,他斂回心思,啞著嗓子叮囑臨柏說“好好學。”
“”
少年不由在心里嘀咕,從趙予墨叫他看著的時候開始,他就沒挪開過眼。
明明是他不動。
然而,他這個心思剛生出來不到一會,趙夫子便開始了認真教學。
可憐的學徒毫無準備地喘出一口無聲的氣,腦袋前傾,抵在了趙予墨肩頭,后者唇峰輕輕擦過他的耳尖,眸光一沉。
未曾停歇,趙予墨仿佛在吻著他的耳,又裝出一副耐心授教的夫子模樣,牽來臨柏的手,包在自己的手中。
四手合握,臨柏被這種陌生又刺激的感受沖擊著,不禁瞪大眼。謹記夫子教誨,他始終沒有挪開眼,于是便看見自己一直擔憂的不治之癥慢慢生長成了另一個形態。
和趙予墨一樣,與趙予墨同步。
鎮北侯好像真的在認真教學似的,帶著臨柏一寸一寸探索,安慰,然后品嘗他曾經品嘗過的愉悅。
后者所有的注意力都聚集在此,便沒注意趙予墨的唇游走在他鬢發與耳邊,落著似有似無的吻。
少年眼瞳因品嘗著陌生的愉悅而抖動,又很快的,因少不經事而快速結束了這初次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