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學校北門,江晚瑜一眼看見路邊那輛勞斯萊斯。
豪車顯眼,吸引不少人側目,她頭埋得很低,生怕被人看清臉,加快腳步上車。
司機開車穩當,車里也舒服,空調溫度適宜,江晚瑜困意未消,又睡不著,滿腦子想著待會兒該怎么應付路今安。
想起在華洲公館那些事兒,江晚瑜又羞又怕,心里直犯怵。
她跟路今安,其實剛認識不久。
第一次見他,這人作為校方邀請的校慶嘉賓,在臺上演講,模樣清冷俊秀,身材高挑挺拔,舉手投足盡顯矜貴。
又因著卓越的成就和能力,骨子里透著渾然天成的自信灑脫,意氣風發,惹得臺下一眾女生春心蕩漾,連連驚呼。
江晚瑜從不犯花癡,那天也忍不住暗自贊嘆有些人生來就是天之驕子。
讓她沒想到的是,很快,她竟跟天之驕子有了交集。
更沒想到的是,這位天之驕子,人前看著斯文冷靜,清心寡欲,私底下折騰起來,野得沒邊兒。
江晚瑜看一眼時間,快九點了,去那不知道要待多久,閉寢前肯定趕不回學校。
今晚肯定還要被路今安帶去他那住,指不定又得怎么折騰。
江晚瑜靠著車窗,渾身乏力,心里生出一種望不到頭的絕望感。
還有四年要熬。
喪了一小會兒,江晚瑜又打起精神來。
她不是頭一回吃苦,她是從小苦到大的人。
是雜草,是藤蔓。
低賤卑微,卻總能憑著那么一丁點的養分野蠻生長。
四十分鐘后,車停在金灘會所門口。
江晚瑜給路今安打電話說自己到了,他讓她等著。
很快,一位西裝革履的接待員領著她走去包廂。
“江小姐請進,路總在里面等您。”接待員替她推開門,微微鞠躬。
江晚瑜深呼吸,邁步往里走,垂在腿側的雙手不禁攥緊。
包廂很大,有人正唱著一首輕柔慢歌,五顏六色的燈光舒緩晃動,氛圍迷離又曖昧。
路今安坐在沙發一角,隔得老遠跟她對望。
她不敢看別人,又被路今安盯得局促,低頭不緊不慢往那邊走,聽見旁邊傳來低語和笑聲,臉上開始升溫,慶幸這里光線暗,臉紅也不容易被看出。
“妹妹,來找路今安是吧”江旭平從頭到腳打量江晚瑜好幾回,笑著問,扭頭沖路今安挑眉,路今安冷冷一眼斜過來。
江晚瑜咬著唇點點頭,走到路今安跟前。
原本坐在路今安旁邊的是他另外一哥們兒周光彥,見江晚瑜過來,周光彥淡笑著往旁邊挪,給她空出位置。
“這是彥哥,”路今安握住江晚瑜一只手,拉她坐下,自然而然將她摟進懷里,挨個介紹,“這是梁曉,那邊兒笑得賤嗖嗖的,叫江旭平,離他遠點兒。”
江晚瑜邊聽他介紹,邊沖前面倆人點頭,聽到他說江旭平,愣了愣,一臉困惑看著他,心里想這么不給人留顏面的嗎
果然,江旭平提出抗議了“哎不是,路今安你擱這兒搞霸凌呢怎么老子就賤嗖嗖憑啥這位妹妹得離老子遠點兒”
前一秒還橫眉瞪眼,下一秒這人扭頭看著江晚瑜,川劇變臉似的,笑得如沐春風“妹妹,叫什么名兒”
江晚瑜明顯感覺到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收了收力將她摟緊,仰頭看去,發現路今安臉色微沉,不大高興的樣子。
對方這么輕佻,擱平時江晚瑜不可能搭理,可怎么說這人也是路今安朋友,瞧著氣質非富即貴,橫豎都是她惹不起的人。
“我叫江晚瑜。”她縮著脖子,跟個鵪鶉似的躲在路今安懷里,小聲回應。
“姓江啊我也姓江,這么說也算是我本家妹妹了,”江旭平笑著倒了杯酒,又給自己那杯滿上,端著倆杯子走到江晚瑜跟前,“來,妹妹,跟哥喝一個。”
江晚瑜看著遞到自己眼前的酒杯,轉臉拿眼神向路今安求救。
路今安沉著臉,抬眸冷冷看著江旭平“她不喝酒。”
江旭平握著酒杯伸過來的手沒有收回,壓根沒把路今安的慍怒當回事兒,沖江晚瑜笑道“不會喝學唄,女人酒量比男人好,多吐幾次就會了。”
江晚瑜頭一次碰上這種死纏爛打的紈绔子弟,不敢得罪,又不愿妥協,只能默默望著路今安,聽他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