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都不想當怨婦。
她見慣了怨婦是什么樣子比如她的母親,便知道怨婦角色,是最不討人喜歡,也最不利于自我救贖的。
原生家庭幾乎給不了她什么助力,甚至總是在拖累她前行,可她很小就明白一個道理改變不了別人,那就改變自己。
她從不浪費時間和精力去抱怨父母,因為深知自己的抱怨于他們而言,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他們不會因為聽了她幾句絕望的哭訴,內心就激發出父愛與母愛。
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孩子,他們都麻木而殘忍地過了大半輩子,江晚瑜已經不指望父母能清醒了。
她只是割舍不下母親和外婆。
“你想查就去查吧,我本來也不是什么被父母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她從背后抱住路今安,平靜地開口說道。
沉默好一會兒,路今安轉過身來,抬起她下巴,仔細端詳這張巴掌臉。
清瘦面孔上,杏一般的眼睛并不十分大,眼皮也是內雙,眸子清澈如泉,目光卻透著同年齡段女孩沒有的堅韌倔強。
她沒有哭。
靜靜與他對視,目光淡漠得像個沒有感情的局外人。
“不難過嗎”路今安以為她會哭的,至少一頭鉆進他懷里,憋著嘴訴委屈。
他領教過這姑娘撒嬌有多厲害。
這樣悲慘的出身,她要是想借此撒嬌賣慘,定能用他的憐憫換取更多疼惜,把他吃得死死的。
然而,江晚瑜愣是一滴淚也沒有掉。
她甚至笑了笑“難過什么”
路今安“家里這么窮,還爹不疼媽不愛的。”
江晚瑜歪起腦袋,認真思索一會兒,淡笑著問“難過有用嗎”
路今安將她擁入懷中,手掌輕撫著瘦削的后背。
“怎么沒用哭一哭,我一心軟,每個月給你更多零花錢。”
江晚瑜噗嗤笑了“這么想當冤大頭”
路今安“對我來說,都是小錢。”
江晚瑜“睡吧,好困呀”
腦袋在他懷里蹭了蹭,江晚瑜打了個哈欠。
路今安輕捏一下她的臉,不讓她安穩睡覺。
“這么喜歡我啊,不想我當冤大頭。”他在她耳邊柔聲說道。
江晚瑜聽不出這是玩笑還是真心話,起先覺得這人可真夠自戀的,轉而又想,站在他的角度,確實挺好像很為他著想。
她忍著困意,大著膽子捧起他的臉揉了揉“是啊,真的很喜歡小哥哥你呢,又帥又有錢,誰不喜歡呀。”
甜如蜜的話張口就來,江晚瑜現在敷衍他很有一套。
溫香軟玉在懷,路今安被她嬌嗲的聲音哄了去,壓根沒覺著自己被敷衍,摟著她吻了又吻,好半天才肯松開放她睡覺。
在他心里,江晚瑜算不得什么珍寶,可也沒惡劣地把她當做玩物。
這姑娘總能把話說得那么好聽,發嗲也清新自然,絲毫不覺得膩。
他甘之如飴。
第二天兩人起了個大早。
路今安自律慣了,清晨六點自動被生物鐘喚醒。
江晚瑜要趕早課,從這里回學校得好幾十分鐘,又有早高峰,她生怕遲到耽誤上課。
路今安提出帶她去廣式茶餐廳吃早茶,她一邊扎馬尾一邊搖著頭拒絕。
“不吃早餐傷胃。”路今安皺眉提醒。
江晚瑜彎腰換鞋“去食堂買個饅頭對付一口。”
路今安心想,可真夠能對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