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那么一通苦,沒等到安慰就罷了,這人反倒怪起她來,江晚瑜喉嚨發緊,強忍著才沒有“哇”地一聲哭出來。
“不早起我哪有時間學習你叫我早為自己做打算,我私以為,練好專屬于自己的技能才是真本事,沒跟你額外要錢要包要車要房”
說到這,江晚瑜再也忍不住,抽抽搭搭哭起來,好一會兒才狠狠吸了吸鼻子,繼續往下說。
“你想過沒有,為什么我從不跟你伸手要這些我知道你疼我,寵我,只要我開口,只要提的要求不過分,你都會盡可能滿足的。
“可我從不跟你提這些,哪怕你提出來,我也拒絕了。因為我知道,咱倆早晚都是要分的。
“這些東西你能給我,就能再收回去,什么都依你心情。給不給我,給我多少,全憑你喜不喜歡我,有多喜歡我。
“今安,我家里什么情況,你再清楚不過。我是從底層拼上來的,純靠自己拼到京州來讀書的。是讀書拯救了我。”
她停在此處,好半天沒再說話。
路今安也陷入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江晚瑜又幽幽開口。
“其實我剛才說得不全對。拯
救我的,是我自己。你對我的喜歡,甚至愛如果我自作多情了,也請不要在意,以及你的錢財,權勢,地位,幫得了我一時,幫不了我一世。
“就算你能娶我,結婚以后,還有可能離婚呢。所以我心里很清楚,能時時刻刻拯救自己,對自己不離不棄的,只有我自己。”
她望著路今安,重重點了一下頭“只有江晚瑜。”
說這些話時,不同于以往,江晚瑜聲音里找不到丁點溫軟與嬌嗲。
相反的,只有清冷,理智,甚至強硬。
她也不怕得罪路今安。
倘若路今安因為這些話而厭惡她,她與他以后又能有什么好說的
倘若路今安因為這事而拋棄她,那么路今安就不是路今安了。
就不是那個大雨中為她撐傘,借她傘避雨,溫柔善良的路今安;
就不是那個在無賴面前堅定機智而堅定地保護她,給足她柔情與安全感的路今安;
更不是那個沒有任何不良嗜好,擇一人忠一人,在私生活混亂不堪的圈子里還能出淤泥而不染,干干凈凈的路今安
正是這樣的路今安,讓江晚瑜短短兩個多月就轉變了心態,逐漸學著去愛與被愛。
而她也感覺得出,路今安從一開始的刻意冷淡,到情不自禁,再到放肆寵溺,都源自于真心。
這樣的路今安,哪怕不能給她一輩子的承諾,哪怕不能讓這段感情擁有善果,也值得她永遠暗自珍藏。
她垂頭靠著車窗,再沒開口,靜靜等待他的反應。
等著看他是不屑,是憤怒,還是理解和憐惜。
今晚沒月亮,這條路上沒路燈,車里也沒開燈。
黑暗中伸過來一只手。
微涼的手背碰了碰她臉頰。
溫熱的手心握住了她的手。
“我錯了。”路今安輕輕開口,聲音沉下來,帶著真情實感的悔意。
他想說自己是頭一回戀愛,素了這么些年,血氣方剛的大小伙子總算嘗著滋味兒,有癮似的,上頭得厲害。
又怕說了丟人圈子里一十三才戀愛的男人少之又少,江旭平以前總懷疑他要么身體有問題,要么取向有問題。
想了又想,路今安還是決定不說,抓起江晚瑜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以后讓你好好休息。”
江晚瑜覺得自己堵贏了。
路今安還是那個路今安。
他愿意低頭認錯,她也沒心思作鬧,立馬給他個臺階,抽出那只被他握住的手,在他眼前伸出小指頭。
“拉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