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杏微微一愕,旋即秒懂了鐘情的心意。
“他現在需要的是一個人靜靜的呆著!”
“鐘情!我送你下去!”
“嗯!”
鐘情大步往樓梯走去,胡一菲嘟著小嘴貪婪的看著電視屏幕,一手挽著鐘情的手臂,倒著身子凌空飄蕩,任由鐘情拖曳著,長裙飄飄,像個風箏。
嘭!嘭!嘭!
叮叮叮叮!!!
鐘情剛踏下一級樓梯,一陣催命鬼似的拍門聲和嘶啞的門鈴聲兀然響起。
蘇小杏整個人跳了一下,隨即臉上漲得紅紅的:
“難道遲幾分鐘讓我同學離開了再來不行么?難道一定要讓我難堪么?是不是要逼死我才安心!”
想到一個“死”字蘇小杏熱血沸騰,心倒是坦然了,她微微一笑,平淡道:“鐘情,家里有點事,你在這呆一陣子,幾分鐘就好,然后再離去!”
“哇!有壞人來了!”
胡一菲興奮的飄到窗戶幾乎把腦袋從防盜網擠了出去,她不斷的招手,“鐘情,鐘情,過來,過來看壞人!”
蘇小杏沒等鐘情答應便快步跑進房間,抄起窗沿的兩個啤酒瓶便要往下面扔去。
她鐵了心,兩個啤酒瓶直接往一個人頭上砸去,一命陪一命,以后家里就能安寧了!
只是...
她拉開窗簾的時候,下面除了那群熟悉的小混混外,還有鄰居的三姑六婆也站在門口圍觀,這啤酒瓶下去定然傷及無辜,她猶豫了!
鐘情跑到胡一菲身旁往下看去,只見在門口站了四名小混混,并非昨天給自己暴揍的那一伙,領頭的是一個瘦小子,二十來歲,一口煙黃的牙齒,十分惡心,他一手用力的按著門鈴,一只腳死命的往防盜門上踢去。
“哇,現在的小混混好有氣派!光天化日鬧事旁若無人,儼然像個官差一樣來抓人!不對!官差抓人也需要搜查令,他們就像古代抓壯丁去修長城的酷吏!”
胡一菲雙手支在窗沿上托著下巴,身體趴在半空中,比看棒子劇還過癮。
鐘情倒是有興趣看那些事不關己的吃瓜子群眾,“遠親不如近鄰”這句話在現代都市蕩然無存!
蘇小杏眼里看的跟鐘情大同小異,她緊緊握著兩個啤酒瓶,心里凄然笑道:“誤傷無辜又如何!你要是心里念一點鄰里情分,又如何會來圍觀!”
她高高舉起啤酒瓶,瞄準那煙黃牙齒小混混的腦袋,心里突然輕松了許多,手上的啤酒瓶似乎就是壓在身上的大山,只要扔出去了,這輩子便解脫了!
蘇小杏用力的一甩手,啤酒瓶并沒有離開手掌,她的手腕給鐘情抓住了。
“蘇小杏!你記得去年去文化中心看文藝匯演嗎?”
“啊?”
蘇小杏狠下心的行動給鐘情阻止了,心里有無數的話兒要噴出來,例如“你什么都不懂!”,“你知道我經歷了什么嗎?”,“我受夠了!”...
可是這一切話兒的出口必須有一個前提,例如鐘情說“不要沖動”,“你這是干嘛?”,“這不是解決問題的好方法!”...
鐘情說了一句十分無厘頭的話,蘇小杏就像一個點了藥引的鞭炮,給一盆冷水淋透了!
“文藝匯演其實就是悶得能令人自殺的‘文明從小事做起’的演講比賽,趙老師說了,我們要做文明觀眾,不能帶零食進場,不能帶汽水礦泉水更加不能帶啤酒,萬一有人發酒瘋把啤酒瓶扔到臺上怎么辦,還讓你們幾個三好學生起帶頭作用!你現在向舞臺扔啤酒瓶,不文明啊,不是三好學的行為啊!”
“你...”蘇小杏聽著鐘情一本正經的胡扯,氣得幾乎要噎氣,她指著樓下,“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嗎?”
“小丑啊!表演滑稽劇啊!坐下來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