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然后我不想跟她多說,她不依不饒,就這樣。”
聞之宴莫名笑了下,“你不是很會扇人嗎怎么不扇她”
方慈怎么也想不到他會這么說,略張大了眼睛,“我我哪里來的資格”
“為什么沒有資格”
方慈一瞬間覺得,他好像真的無法理解她的處境。
她處在圈里的最底層,從來都只有挨欺負的份兒,若是反抗,洪水只會來的更猛烈。
靜了靜,她說,“我姓方,不姓聞,不能像你一樣,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有個姓聞的愛你,這也不夠嗎”聞之宴注視著她,“不夠你在整個圈里橫起來嗎”
“你愛我,就能解決我所有的問題嗎”
“能。”
“那我們之間永遠無法平等。”方慈這話憋在心里憋很久了,此刻倒豆子一樣全都傾瀉而出,“是,你隨隨便便施舍一點,我就能好過很多,可是我呢我想贏得方家的尊重,我想贏得圈里其他人的尊重,可是,只靠我是方慈,沒有人尊重我,如果其他所有人因為我跟你的關系而對我和顏悅色,那你覺得這和顏悅色,有幾分是出于對我的尊重,有幾分是出于對你的懼怕”
聞之宴眸色沉了幾分。
他好久沒吭聲。
直到侍者進來上了一道菜,而后再次離開。
包廂重歸靜默。
聞之宴偏頭看了好一會兒紗簾外的雨,然后點了根兒煙。
木椅寬大,他單臂搭著椅背,挺閑適的模樣,低眼笑了聲,“這么說,跟我在一起,你很委屈”
方慈一怔。
她沒有這個意思。
聞之宴看向她,笑說,“是不是四年前我不該插手應該讓你跟宋裕澤聯姻結婚”他眸底的笑意很冷,“對你來說,那才是最好的局面就像你說的,你們才是同類人。”
方慈順著他的話語,想到那種可能性,陡然間一陣后怕。
她干巴巴地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聞之宴定定看她幾秒,然后起身去了窗前沙發上坐著。
一幅要冷落她的架勢。
方慈默默抬眼去看他,對上他的眼神。
聞之宴沒什么溫度地說,“過來。”
她略頓了下,而后起身,繞過長桌。
來到他身邊,跟
他對視一眼,而后提著裙擺,岔開腿坐到他腿上。
面對面。
她低著腦袋,像個等待挨訓的學生。
聞之宴道,“我問你,如果像你所說,這么多困難擺在你面前,那四年前,你為什么會選擇我就像那天在夜店,你為什么會選擇來親我”
沉默了好幾秒,方慈才抬起臉,眼眶紅紅,輕聲說,“因為我想要的是你,我討厭其他人。”
聞之宴低眼凝著她,“那么現在呢不想要我了”
方慈搖頭,她又哭了。
“因為我長大了,你能理解嗎我20歲,可以一頭扎進去,什么都不想,可是我現在25歲了,我必須要戰勝我媽,我必須要靠自己把方家撐起來,我想證明自己,要不然我還是只能把自己放逐到別處,因為一旦回來,回到京市這個圈子,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她太急于證明自己,急于站起來,于是把他也排除在外了。
可是這站起來的過程并不順利,前有齊鴻遠,后有梁韻兒,她覺得無助且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