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緩慢。
經歷了那么多,重新仔細地感受彼此。
熱氣一層一層堆疊,方寸之間,凌亂的呼吸交纏。
方慈完全打開了自己的精神,以一種獻祭的情愿被掠奪的姿態。
聞家老宅。
燈火通明。
大廳里,香檳已經更換過一輪。
衣裝光鮮的男男女女,三三兩兩交談著,時不時探頭去望,等待著這場生日宴的主角。
站累了,陳巧月坐到角落沙發里,褪掉高跟鞋,捏了捏腳踝。
直起身,撩了下頭發,本是想看看那聯姻老公到了沒有,抬起眼,卻不期然對上了李佑賢的一雙眼。
他站在不遠處,身旁圍著幾個人,看起來像是在交談,眼神卻鎖在她身上。
陳巧月沒什么表情地別開臉。
心里卻在暗罵,這么多年了,這老男人現在都三十了,怎么還這么帥。
她站起身,打算去前院透透氣,這時候,門口出現一個身影,張望著尋到她,立刻往她這邊來。
齊潤。
她名義上的老公。
跟李佑賢一樣,今年三十歲,就是矮了點胖了點。
“聞少還沒來嗎”
走近了,齊潤問道。
陳巧月沒搭理。
她看到了他脖子上的吻痕。
新鮮的,應該是昨晚留下的。
齊潤支了支肘,道,“樣子還是要裝一下的,陳大小姐,走一圈兒吧。”
陳巧月深吸一口氣,抬手挽上他手臂,臉上掛上得體的微笑,走到人堆里打招呼。
一對年輕的恩愛夫妻。
齊潤為人圓滑事故,到哪兒都能跟人攀談幾句,熱熱鬧鬧走了一圈過場。
避無可避,兩人悠悠然來到李佑賢這一邊。
李佑賢身材頎長,透著一股溫文爾雅的儒生風度。
齊潤跟他握手,笑著聊起公司那些事兒。
齊潤是齊鴻遠的堂哥,齊鴻遠傲慢,覺得李佑賢治下的宋家集
團不過爾爾,
可齊潤卻不這樣覺得。
李佑賢為人端的是低調謙和不動聲色,
這五年時間,牢牢打好了根基,若抓住一個好項目,一飛沖天完全指日可待。
旁人眼尖,看到齊潤脖子上的痕跡,打趣道,“不虧是新婚夫妻,感情真好。”
齊潤滿眼愛意地側頭去看陳巧月,“月月有點兒小脾氣,小打小鬧。”
陳巧月一反常態地也沖他笑了笑,而后抬眼去看李佑賢。
李佑賢正一眨不眨地看著她,薄唇緊抿著。
那張臉面無表情的時候看起來有點寡情,可陳巧月知道,他那薄唇,很會接吻。
床上基本由她主導,她要多少,他給多少。
李佑賢從不過多泄露自己的欲念。也是因此,陳巧月曾對他很不滿。
話題兜兜轉轉來到李佑賢的婚事上。
“佑賢也三十了吧還不打算結婚吶”
“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孩子都兩歲了。”
陳巧月心不在焉,實在是不想繼續聽這些了,附耳對齊潤說,“我去趟洗手間。”
也不等回答,轉身就提著裙擺離開。
那一晚,這場生日宴的主人聞大少爺,到底是沒有出現。
夜深的時候,客人一個個離席。
齊潤說有事,也已乘車離開。
陳巧月喝多了酒,拎著高跟鞋,坐在聞家老宅大門門口。
聞家老宅遠在郊外,方圓幾公里內除了綠化和高速,別無他物。
門口保安盡職盡責給她撐傘,又差管家從屋里取出件毛毯給她披上。
她凍得發抖,但是坐在保安亭旁的石頭上,完全不想動。
京市這么大,沒有一處她想去的地方。
不知過了多久,有車燈掃過來。
保安以為是聞少爺終于回來了,車子駛近了,才發覺那是少爺的朋友李佑賢的車。
這么晚了折返回來,保安以為他是有什么東西忘在這兒了,小跑著迎上去。
后座車窗降下。
保安撐著傘,俯身,“李先生,有東西忘拿了嗎”
李佑賢態度溫和,淡淡地問,“陳小姐怎么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