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離開聞之宴的那四年多,大部分時候,方慈并不覺得難捱。
學業項目繁忙,她無暇再去奢望那高高在上無法擁有的人。
在國貿酒會上,再見到他,她覺得渾身發抖,眼眶酸澀。
那時,像是被遙遠的回憶猛地扎了一刀,疼痛來得猛烈,但殺傷力也遠遠比不過現在。
比不過此刻,被他握著腰抱到書桌上。
他單手捧著她側臉,壓下來親吻。
方慈仰著下頜,去迎接去承受,感受著小別之后唇舌的親密廝磨,這時候不期然落下淚來。
她心痛于和他錯失的那四年多時光。
換氣的間隙,她耐不住,去尋他漆黑的眼眸。
想仔細看,再仔細看。想感受他深邃的眼神,只要和那眼神相接,她便覺得自己像被融化,奇異地柔軟但又堅韌。
關睿站在書房外走廊里,輕咳兩聲,提醒道,“聞董,會議馬上開始了。”
方慈抓住他的衣袖,輕輕推了推,“你去吧。”
幾分鐘后的會議,是聞之宴此行最重要的日程,斷然無法臨時鴿了。
他偏頭吻了吻她濕漉漉的眉眼,低聲,“會議很長,你自己洗個澡休息一下,等我回來。”
方慈點頭說好。
聞之宴和關睿一起離開了。
她聽到關門聲。
心弦一松。
她坐在書桌上,低著腦袋,無意識地搓著針織衫袖口。
過了兩秒,卻聽到漸近的腳步聲。
還沒抬起頭,就感覺到余光里掠過一片陰翳,而后,臉被抬起來。
古巴手鏈發出輕微的撞擊磕碰聲響。
側臉貼上他掌心,聞之宴的吻再度落下。
輕輕的含吮,鼻尖抵著鼻尖,他低笑了聲,說,“小可憐兒。”
情緒在這溫聲安慰的話語中被驟然放大。
方慈眼淚又涌出來,眼尾和鼻尖都泛著紅,整張臉像自帶著霧蒙蒙的柔光濾鏡。
聞之宴眼睫低垂,咬住下唇凝著她,那晦暗的眸底有施虐欲在升騰。
他用指腹擦過她眼下,放低了聲線,“等我回來。”
那晚,方慈卻是沒能等到聞之宴開完會回酒店。
楊姝美來了電話,說方念念在京郊的療養院出了點事,此刻亟需一個信任的人待在身旁陪伴。
方慈沒多耽擱,給關睿發了消息,然后立刻趕最近一班飛機回國。
在京市落地,回森和公館路上,收到了楊姝美發來的數段長語音,其中說明了事情的原委,大約是有個男病友,對某個神志間歇性不太清明的女病友動手動腳,而方念念是目擊證人。
方念念本人沒表現出明顯的應激反應,但譚醫生不放心,保險起見,還是將她送回森和公館。
方慈趕回來的時候,方念念正窩在沙發里看書,看到她,笑著打招
呼
「我沒事,不用擔心」
方慈簡單跟她聊了聊,而后被楊姝美拉到陽臺上。
“剛剛,曲總來過,看念念沒事就回家了,留話說讓你也回家一趟。”
這時候已經臨近午夜時分,方慈略頓了下,說,“現在”
“嗯,好像是急事。”
不可避免,面對曲映秋,她還是會自動自發地啟動對抗的情緒。
去方家別墅的路上,方慈在腦子里過了一遍最近的事。
好像事事都是雷。
她打開和聞之宴的對話框。
聊天記錄停留在他登機前發來的一條落地去找你。
默默看著他的名字,她略作思忖,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