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念念點頭,從包里翻出病例本給她看。
那是楊醫師詳細記錄的每日康復情況,下面還有譚醫生的診斷和批注。
據方念念所說,她又要搬到京郊的療養院去住,參與發聲訓練課程。
兩人聊了會兒她后續的康復安排,方慈轉而問,“爸和媽,現在怎么樣”
“媽住院了,爸回老家了,”方念念手口并用,“葉家三公子來過一趟家里,跟關睿聊過,以前爸媽安排的高層基本都被撤掉了,公司已經開始重新運轉,準備新的項目。”
方慈默了默,道,“好,你好好養病,以后一切都好起來了,不要操心其他事。”
如果是她親自來,大概也會這樣安排,讓曲映秋治病,讓方鴻離開這兒。聞之宴安排得沒錯。
方念念點頭,“你呢還會回倫敦嗎”
“我要考慮考慮,目前還沒做決定。”
于她本人來說,倫敦更像是個流放之地,目前她已沒有任何逃跑的必要。但就職業發展前景來看,她也許需要回去倫敦待一陣子,再做決定。
聞之宴本來在翻財經雜志,這時候抬頭看了她一眼。
那目光沒有一絲一毫游移,依舊不可撼動。不是警惕,也不是不滿,只是傳達一種篤定,好像在說,她是自由的,但不管到哪里,都有他托底。
方慈渾身莫名麻了一瞬,心尖涌過一陣酸軟。
出院那天,喬叔開車來接。
關睿在副駕駛,路上匯報了近幾日積壓的工作,遞過來幾份需要簽名的文件。
聞之宴下意識要伸右手,抬起來才意識到不對,換了左手。
右手手指骨折,算不得特別大的傷,但影響比想象中要大,右手是慣用手,很多事都變得不方便。
甚至包括穿脫衣服這樣的小事。
回到云霄路,有點兒費勁地脫了大衣和西裝外套,右邊的袖扣用左手解了,左邊的就沒了章法。
他手一伸,說,“寶貝,幫個忙。”
方慈正在換衣服,外套穿了一半,抬眼看他一秒,默默過來幫他解開。
他胳膊還是伸著,笑說,“挽一下。”
方慈索性幫他把兩個袖子都挽到了肘處,有點兒沒好氣,“聞少爺,還有什么吩咐”
本是帶刺的一句話,聞之宴卻真的順桿爬,笑了聲,“還真有,過來。”
她往前走兩步,“干嘛”
話音還沒落地,就被他單臂撈住抱起來,放到了島臺上。
單手分開膝蓋,腰擠
到她腿間。
方慈微屏了息。
聞之宴一手撐在她大腿外側,
右手背在身后,
略垂頸,唇離她的鼻尖只有幾寸。
方慈靜等著,或是吻或是別的什么,就聽他輕笑了聲,說的卻是逗弄的話,“大小姐,一點兒也使喚不得是不是”
“是。”方慈面不改色。
她當然不習慣于伺候人。
聞之宴笑出聲,那笑音在方寸間蕩了好幾秒,他耍無賴,“那可不成,因為你受的傷,你不能不管。”
又在打壞主意。
方慈抬眼看他,濃密的眼睫落下陰影,瞳仁清亮,“你別告訴我,還要我幫你別的。”
聞之宴斂了眸,腦海里不由地浮現各種場景。
光是想象就受不了了。
他喉結滾了滾,半晌,沒吭聲。
方慈推他,“我要出門。”
為了靜養,聞之宴最近兩天在家辦公。
方慈則先去了趟國貿酒店,hs的并購流程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