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睿臉一紅,老老實實點頭說是。
他穿得西裝筆挺,那行頭那氣質,一看就是有錢人,在這街區,不被盯上才怪。
“車子都沒開過來。”
聞之宴在開放式廚房探索了一遍,自己沖了壺咖啡,倚著料理臺,虛虛握著咖啡杯,偶爾抬手喝一口。
來之前,他早就動過讓方慈搬家這個念頭,可他也知道,她大概率不會同意。
她大概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方法,況且,這間小小的一居租金要2000磅,平心而論,其實居住條件算不得差。
只不過跟肯辛頓的odoney仍有一道天塹。
“老規矩,還是派兩個人來。”
聞之宴說。
關睿靜靜看他,說,“好的老板。”
他說服了自己。
要說那次分手,也不是沒有好處。
他學會了尊重她的選擇。
他所應該做的,不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改變她,而是尊重且保護。
關睿又問,“您打算在這里待多久我給您訂機票。”
聞之宴看他一眼,沒回答。
他一手握著咖啡杯,一手插兜,仔細探索這間屋子。
回到臥室,這才看到床頭貼著的那張紙條
「我去上班了,五點半下班,一般不加班,大概六點出頭回來。」
唇角不自覺地浮現笑意。
他指派關睿回了趟肯辛頓,帶來一些食材,餐具,自己則出門去了趟附近的花市。
住在cadenton也
有很多好處,比如超市多,很好逛。買了花,買了些雜七雜八的小玩意兒,甚至拐道去某個不出名藝術家聚集的畫廊順手買了幅畫回來。
穿著大衣,唇角叼著根沒點燃的煙,腋下夾著那被紙包裹著的一幅畫,另一手抱著幾個大紙袋。
身材高高大大,特別是耳骨上還有一枚閃亮的耳骨釘,穿行在街頭巷尾,頗有幾分壞男人的危險氣質。
巷口幾個青少年倚著墻抽煙,看到聞之宴,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的衣著,互相遞了個眼神,其中一個左右望了望,往他的方向走。
聞之宴看到了,在這小青年走近的時候,抬了抬下巴示意。
那小青年懵了兩秒是要他幫開門的意思
試探著推開門,聞之宴道了聲謝,從善如流地進了門,徒留那小青年石化在原地,不遠處幾個同伴捂著肚子大笑。
小青年丟了面子,給自己找補著,大喊,“那家伙看起來也不是好人不惹為妙。”
還是稍加了會兒班,接近六點鐘,方慈和同事吳以珊一起下樓。
出了旋轉門,一眼就看到,幾米遠的梧桐樹下,一個身穿長大衣的男人坐在長椅里,長腿隨意敞著,單手搭著椅背,另一手臂彎里一捧藍紫色的鳶尾花。
旁邊坐了個老人,兩人像是在聊天,老人給他遞煙,他拒絕了,說了句什么,老人大概是調侃了句什么,他仰頭大笑起來。
夕陽照進這鋼鐵叢林中,經過無數片玻璃幕墻的反射,整個街道攏在一層薄薄的昏黃的光霧中。
那一刻,他的模樣,竟有些雋永的意味。
吳以珊先大叫起來,“哇,那不是聞董嗎”
擾得幾個同事也跟著起了興趣,追問是什么人。
吳以珊興致勃勃跟他們講述,并購項目里,這聞董如何如何。
聞之宴跟老人道了別,大步走過來,眼眸深深,帶著笑意。
走到方慈跟前,他低眼笑說一句,“方律師。”接著便旁若無人地低頭吻了吻她唇角。
旁邊幾個同事,吳以珊帶頭起哄。
方慈沒想到他會來接,這時候只能硬著頭皮跟大家一一做了介紹。
聞之宴記了每位同事的名字,說,“謝謝你們照顧她。”
兩人手挽手跟同事們告別,走出十幾米,看到路邊停著輛勞斯萊斯,坐進后座,方慈才來得及仔細看那捧鳶尾花。
藍紫色調,自帶一種如夢似幻的浪漫神秘感。
聞之宴說,家里飯菜已經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