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慈無暇去看那戒指,內心有隆隆列車駛過,整個人像是飄在云端、浮在海面。
她臉上還是淚,在水晶吊燈下泛著晶瑩的濕漉漉的光。
聞之宴托起她戴戒指的左手低頭吻了吻。
他眸色深深看她好一陣子。
方慈還處在失措當中,斷斷續續地,“我我”了半天,啥也沒說出來。
他們地位天差地別,即便他選擇不聯姻,她也從沒覺得自己會很快成為他的未婚妻。
“怎么了”他溫和地問。
“我本來覺得,應該有很多困難要解決”說著搖搖頭,“其實,是根本沒敢想過”
相愛的人,此刻能好好地在一起就已經很難得了,哪里還能去奢望圓滿。
“都解決了,”聞之宴認真地看她,“我爺爺、我哥、集團,所有事都塵埃落定,所以,我等到現在才來求婚,”他說,“沒有任何后顧之憂,我要你輕松自在嫁給我。”
“所以你”
方慈睜大了眼睛,眼眶里的淚滾落。
她更是沒想到,他回國是去做這些了。
聞之宴摸出手機,隨意點開一個財經新聞類a,調出財經專題給她看
「二公子穩穩掌權聞氏家產紛爭塵埃落定」
看了新聞標題,她又去看他,內心震動難以言喻。
“我早該這么做了,甚至五年前,就該為這件事做準備。”也許是見她遲遲沒有接受這個狀態,聞之宴突然開始反思,“怪我,怪我一直沒站在你的立場想聯姻這件事。”
方慈搖頭,“不怪你。”
聞之宴定定看她,反思又更進一層,不太確定地說,“還是說我現在太心急了”他雙手捧住她的臉,低聲,“對不起,是太倉促了嗎”
他呼吸都急了幾分,一字一句解釋,“我原本的計劃是在跨年夜求婚,跨年宴會都籌備好了,但是戒指一直在我口袋里,我一直摸著,這一路上,那句話一直在嘴邊,我有點忍不了了。”
話語里的情緒逐漸增強,到了末尾,聲音變得又低又啞。
甚至,一開始去接她,通過車窗看到她低著腦袋站在路邊,模樣乖得要命,那話都幾乎要脫口而出。
“如果剛剛不求婚,我今晚估計說夢話都要求了。”
方慈被這句話逗笑了。
她仰起下巴吻了吻他的唇,而后抱住他脖子埋首在他頸窩,說,“那還是謝謝你沒在宴會上求婚,現在這樣最好了。”
平安夜,只他們二人,在他成長的地方,一旁是熊熊的壁爐,仿似人類最原始的火種。
“一切都很好,”不知為何,這時即便是普通的話,說出來也幾乎又要落淚,“因為是你,一切都很好。”
聞之宴抱緊了她。
想說,他這輩子從沒有這么緊張過,可喉嚨干澀,什么話都講不出,只能收緊再收緊手臂,心里一
遍一遍地念著,ybabe。
方慈捧住他的臉,用眼睛一寸一寸仔細描摹過,“聞之宴。”她像是哭又像是笑地叫他的名字,再度撲到他頸窩緊緊抱住他。
難以置信。
怎么就那么曲折地走到這個時刻了
如夢似幻。
“我好像在做夢。”她小聲說。
頸窩處感受到她眼淚的濕熱,聞之宴放低了聲線,“要不要我帶你轉轉看一下我長大的地方。”
方慈沒來得及說不,就被他一把打橫抱起,來的第一個地方,卻是主臥的浴室。
這浴室比她在cadenton的客廳還要大。
整體沿用了別墅的洛可可風裝飾,華麗繁復,水晶吊燈碎光鋪陳,一頭是覆蓋整面墻的拱形窗,窗前是抬高的嵌入式橢圓形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