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拿冊子,一手拿話筒,看了看面前相對而立的新人,鄭重道,“聞之宴,你愿意娶方慈為妻,一輩子尊重她愛護她,不管貧窮或富裕,不管疾病或健康,永遠不離不棄,白頭偕老”
“yes,我愿意。”他低眼看著她,嗓音又低又啞,“永沐愛河。”
聞鵬厚又將同樣的話,重復問方慈。
方慈一顆心幾乎跳到喉嚨,聽著那句,“你愿意讓聞之宴做你的丈夫”她心里已經在說我愿意我愿意,直到聞鵬厚話音落了,她要開口,才發現聲音都在顫,“我愿意。”
伴隨著這三個字,眼淚再也止不住,大顆大顆滾落。
她這個時候突然明白了剛剛聞之宴說的改口是什么意思是要她改口叫老公了。
于是一邊哭著,一邊拿拳頭去砸了他一下,這個人,怎么一天到晚就這些心思。
“這對新人,經歷了分別、磨難,經歷了對彼此刻骨的思念,才終于走到了此刻。彼此思念的人才終于會重逢,是他們對彼此堅定的愛意,讓他們終于走到了這一刻。”
“現在,在他們正式結為夫妻之前,我們聽一聽,他們對彼此有什么話要講。”
方慈還在流眼淚,聞之宴先接過了話筒。
他有很多話要講,無數次在心內預演了這個時刻,到頭來,早已打好的腹稿完全被打破,他抿抿唇,開了口,“我對方慈是一見鐘情,在七年前,那時候我還沒滿二十歲。”
“從來也沒想過,一見鐘情會是那樣的感覺,我整個人忽然被打開了,甚至像是頓悟一樣,從此,一顆心就被牽著,老是想著她,老是想著她。”
“一見鐘情的心動,在之后與她的相處中愈來愈深,她有很多面,會很酷,也會很灑脫,提分手的時候很絕情,可后來,她也會很脆弱很無助,她終于肯向我展露這柔弱的一面,是她對我的恩賜。”
“從初見的那一晚,第一個對視開始,我就知道,我們是天生一對,我為她而存在。”
說到后來,他嗓音愈來愈啞,仰頭眨眨眼,把眼淚忍了回去。
方慈一直沒敢看他,怕自己眼淚會
流得更兇,從他手里接過話筒,先深吸一口氣,才說,“我想對他說,”停頓了下,“謝謝你看見我,然后走向我。如果不是遇到聞之宴,我的世界可能永遠暗無天日,可能永遠也學不會怎么直面自己的情感,怎么去接受愛,怎么去愛別人。這一切都是他教給我的。”
“初見他的那一晚,看到他的眼睛,我就知道,如果他要帶我走,我愿意跟他去任何地方。”
“他說他為我而存在,”方慈在這氣口笑了下,道,“那么,我是因為他才得以存在,有他,我才擁有了如此豐沛的情感,如此鮮活的站在這里。”
到了這時候,話說完,方慈才有余裕往臺下看。
站在臺邊的伴娘方念念眼里含著淚,陳巧月坐在第三排,捂臉哭成了淚人,后面坐著的還有吳以珊陶寅駿,個個眼眶都紅著。
第一二排的家屬們也都哭了,與她視線相接,又都點點頭綻放由衷的笑容。
一直站在臺邊的李佑賢,將戒盒遞上來。
新人各自取了一枚戒指。
聞之宴眸底帶著笑意,頗認真地說,“手給我。”
方慈伸過左手,低眼看著那枚象征著彼此占有的戒指,被他套到她無名指上。
他把左手伸給她,她將戒身偏寬的男戒一點一點套到他無名指上。
聞鵬厚笑著,“我宣布,聞之宴與方慈,正式結為夫妻,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絢爛浪漫的花海中,聞之宴終于低頭親了方慈,在她唇邊笑道,“老婆。”
五月二十一日。
瑞士巴塞爾,鳶尾花盛極綻放。
聞之宴與方慈,在這里結為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