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梔曾經的想法很簡單,聯邦需要她的研發,她也需要聯邦的保護,彼此互利互惠。她只需要小心藏好自己穿越者的身份,然后在研發的日子里尋找離開的方法,現在看來,一切是她想的簡單,也過于樂觀了。
車內的空氣飄來一陣若有似無的血腥氣味,好似在特意與向梔的這句話配合。
向梔瞟見男人的著裝,服裝筆挺,每個衣扣線眼規整對齊,只是褲腳有尚未干涸的血跡。不過她已經徹底放松下來,她現在不怕死了,其他的就更不怕了。
男人跟著笑起來“其實在親眼見到向梔小姐以前,我一直在想,向梔小姐與傳聞中發生巨大變化,是否也是有新的自我意識注入軀殼的原因。今天見了,才發現是我多想,向梔小姐的言行依然天真。”
停頓一下,男人意味深長地補充道“天真的勇敢。”
向梔敷衍地應著,應了幾句她就懶得再搭理。男人幾次的出聲都沒有得到向梔的回應后,也跟著噤聲。
車內陷入怪異的沉寂。長久的沉寂后,汽車抵達聯邦總部。
駕駛位的司機提前下車,繞過車頭,替后排的領導打開車門。
男人巍然不動,沒有要下車的意思,司機心領神會,重新關上門。
空氣里的喧囂被車門阻擋在外,空氣再次沉寂下來。
男人重新開口“我帶向梔小姐先看看研究對象吧,如果向梔小姐仍舊不感興趣,那么我們再好好地談談。”
沉寂的空氣下分明是妄欲涌動。
“沒必要”向梔忽而想到了什么,改口道,“行,看看就看看。”
她從精神幻像中見到祈禱的原主,原主口口聲念著“幫幫我吧”。幫她什么呢,大概率就是幫她解決父親所面對的險境。
既然穿越一遭,向梔占據著原主的身體,也有必要質問渣爹幾句,反正她已經打算慷慨赴死,也不在乎被向新國發現什么從而拆穿身份。
向新國被押到了審訊室中,這一次向梔并不是從單向玻璃窗后緊繃著神經張望,她直接推開了審訊室的門,而那位身居高位的男人帶著一眾心腹駕到在玻璃窗后。
向梔朝著向新國投去一眼注視,視野里向新國耷拉著腦袋,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哪怕向梔帶著興師問罪的氣勢推開門,那樣的聲響也沒有讓他抬起頭。
向梔發現,向新國戴著電子鐐銬的手腕間泛著淤青,因垂著頭,露出的大片脖頸肌膚也都青一片紫一片。
顯然的,被聯邦抓到的向新國并不好過。
突然
走近幾步的向梔看到向新國的后頸,在烏紫淤傷之中,混著一處并不起眼的紅疹。
她趕緊去看向新國其他裸露的皮膚,果然在向新國的手背靠近手臂處也發現了一小片紅疹。
向梔的心臟在一刻劇烈跳動,四肢變得酥麻乏軟。
她盡量放緩呼吸,沒讓單向玻璃窗后觀察的,被妄念充脹身軀的巨獸們
發現自己的異常。
她,好像在前有狼后有虎的絕境中找到一絲生存的希望。
終于,向新國發現了來人。
他掀了掀眸,看一眼向梔后又低垂下脖子。
兩、三秒后,向新國猛地抬頭。
四目相對足足維持了半分鐘,終于反應過來的向新國朝著向梔撲來,電子鐐銬發出警報,他被電倒在座椅之中。
滴滴滴。在持續的警報聲中,向新國反復站起反復被電倒,如此重復幾次后,向新國就沒了力氣,爛泥一樣癱軟在圈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