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初夏。
阮明芙一睜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不待她回過神,身側隱隱傳過來的熱意,與耳旁的呼吸聲都昭示著她身側還躺著一個人。
還是個男人
阮明芙震驚,半坐起來往身上一看
還好,衣服還整整齊齊地穿在身上。
氣剛松一半,記憶瘋狂地在她腦海中涌現
她穿越了。
原身父母被舉報,許是得知了風聲,提前安排原主下鄉。可鄉下哪是這么好呆的,不說別的光是繁重的農活就是一道坎。要不是手里有錢,就她賺的工分早被餓死了。
這日子對于原身來說,像吞了黃連。
原主實在受不了。
聽了隔壁知青的話,打算找個人嫁了。
而床上躺著的那個男人,就是原主為自己尋摸的冤大頭。
阮明芙轉頭看過去,冤大頭長得很不錯,身寬體長,眉目凌厲,襯衫衣袖卷了起來,露出一段結實有力的小臂,還戴著一只勞家的腕表。
她更喜歡漂亮的珠寶,對這些不感興趣。但她爸買過一塊一樣的,花了一千多萬。
門外隱隱約約傳來嘈雜的聲音。
是了,今天是村里一戶人家娶媳婦。冤大頭是這家兒子的戰友,給人擋酒才醉過去,讓原主尋到了機會。
聽著門外的人聲,阮明芙眼里閃過掙扎。
人爭一張臉,樹爭一張皮,她要是真被抓奸怕是都沒臉活了。可回想起破破爛爛的知青點,下放農場的父母,以及對她虎視眈眈的地頭蛇
心一橫,接著躺下了。
許是因為軍人的原因,冤大頭一身正氣,看上去十分可靠,阮明芙嘆了口氣,也就勉勉強強能配得上她吧。
聞著從隔壁傳來的酒味,她皺了皺漂亮的眉,嫌棄得與冤大頭拉開距離。
阮明芙最討厭酒味,等以后結了婚,她一定要給他好好做做規矩
打定了主意,阮明芙聽著外頭的喧鬧,心底竟然隱隱生了幾分做壞事的刺激。對于從小嬌養的阮大小姐來說,還真是一場別致的體驗。
她干脆側起身體,慢慢打量起來。
冤大頭額頭生得平整高廣,聰明且家庭不錯。眉聚而不散,有貴人相助。鼻直高挺,聽說那方面的能力不錯冤大頭同志長得挺帥氣嘛,跟這樣的人過一輩子倒也不錯。
阮明芙忍不住伸手,想碰碰他的臉,卻被一把抓住。
手腕上的大掌就跟鉗子一樣,帶著熱意與強勢,讓她掙脫不得。阮明芙心頭一慌,轉眼便對上了一雙眸子。
那雙眼銳利、兇悍,唯獨沒有剛醒的朦朧。
阮明芙怒了,“你在裝睡”
“你是誰”謝延昭聲音低沉,帶著醉酒后的沙啞,他領口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解開,露出性感的喉結。
阮明芙掙了掙自己的手,沒掙開。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謝延昭皺著眉頭,更起來更加兇神惡煞,目光像一頭狼,似要把人拆吃入腹,里面蘊含的暴戾更是讓阮明芙膽顫,她忍不住縮了縮肩膀,被鉗制住的手腕掙扎的幅度都小了不少。
這男人這么兇,該不會打女人吧
阮明芙長睫顫動,身體更是忍不住向后挪。
謝延昭聽著外面傳來的聲音,忍不住揉了揉眉毛,這才回想起自己身在哪兒。
“你是村里的知青”
“我、我是知青。”
阮明芙咽了咽口水,覺得自己這個碰瓷的決定是不是草率了。
謝延昭看著兩人的姿勢,眉頭微皺,將阮明芙的手松開,翻身坐了起來。
阮明芙揉著自己的手,秀氣的眉皺在一起,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他這才看到,她的手腕被他抓出一只紅色的手印。因著阮明芙的皮膚白,看起來還要更猙獰幾分。
謝延昭移開眼,“趕緊離開,我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