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和離不過四五日,這幾日心里一直堵著一口氣,忙碌時尚還能分分神,一旦清閑下來,難免感傷,一來傷懷自己三年真心錯付,二來傷懷不久之后兒子就要從自己身邊被接走。
周氏也十分傷感,為著那三百兩銀子長吁短嘆,食不下咽,褚瑤怕她因此生病,便提出一起去桃花庵住幾日,避暑散心。
周氏卻提不起興致來,懨懨道“銀子都叫人劫走了,咱們哪兒還有錢出去散心”
褚瑤與知葉對視一眼,按捺著笑意道“那三百兩銀子確然是追不回來了,可我手上還有這幾年攢下了體己,而且和離的時候陸家還給了我一個鋪面,咱們日后做個小本生意,不至于山窮水盡沒了著落”
“陸家還給了你一個鋪子”周氏聽了,果真高興起來,“先前不曾聽你提過,還以為他們只給了銀子打發你呢。”
“是啊。”褚瑤已經習慣了對她說些半真半假的話,錢和鋪子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全部告訴她的,少說一點能哄她開心便行了。
周氏搖著蒲扇笑道“那咱們便出去玩幾日,這兩日其實我也煩,你說你和離這事”
“娘,別再提這件事了。”
桃花庵在綏州城北,背山臨河,山上松濤陣陣,山下河水清涼,庵中有齋舍可供香客短住,很是適合避暑。
褚瑤抱著兒子,與母親和知葉乘馬車來到這里,馬車后面一直有兩個男子騎著馬不遠不近地跟著,褚母察覺到了,以為是歹人尾隨,嚇得臉色發白。
褚瑤安慰母親不必擔心,同她說那兩人是陸家的護衛,專程來保護鳴哥兒的。
實則那兩人是裴湛派來的,褚瑤一直都知道他們的存在,她前兩日與知葉一起進城時那兩人并不跟隨,如今她抱著兒子出門,對方才跟了出來,顯然鳴哥兒的命比她要珍貴。
來桃花庵避暑的人不少,庵里還剩下兩間齋舍,并不相鄰,中間隔了兩個房間,褚瑤安排母親與知葉住一間,自己帶著兒子住另一間。
庵中清靈之氣叫人心情怡然,褚瑤抱著兒子在山中看景聽鳥鳴,在淺灘上玩水拾貝,痛快玩了一整日,暮起時吃罷齋飯,又抱著睡著的兒子聽了一會兒師太講經,直至兒子醒來哭鬧時才回房間休息。
推開房門,卻見有一人坐在房中喝茶。
她未曾細瞧便趕緊退了出來,連連道歉“抱歉,我走錯了房間”
可退出之后又覺不對,復又細細瞧了房號,確認是自己的房間無疑這是怎么回事
她正想喊人,卻聽里面傳來熟悉的聲音“是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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