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髻上的簪子戳得他有些疼,于是便一根根抽了出去,濃密的吾發傾瀉鋪撒開來,捶在他的身側,他以手作梳,一下一下的幫她梳理順暢。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他也不知自己為何要這么做,以前兩人做夫妻的那三年,也不曾有過如此繾綣小意的時刻。他與她相聚的日子并不算多,大多時候他都在外面奔波,有時好幾日都不能回家。偶爾不忙的時候能在家里與她待上日,自己年輕氣盛,白日里還好,晚上挨著她便總控制不住,纏著她沒羞沒臊地行房事,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很是饜足,卻從未想過除了這種事,夫妻之間還有許多其他的趣事可以做,比如丈夫給妻子梳頭畫眉,帶妻子去逛瓦肆廟會,陪妻子去量身裁做一套衣服
以前他不知道夫妻之間的感情也需要經營,只以為時不時送些禮物給她便足夠了,也難怪她知道他的身份后,毫不顧及三年的感情,堅持要和離。
大抵對她來說,那三年也沒什么值得留戀的吧。
她并沒有昏睡太長時間,不到一刻鐘便醒來了,彼時他已經將衣服整理好,免得她再見到血色。
褚瑤自他身上爬起來,對上他那張清淡無波的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殿下,這樣不好玩。”
“下次不會了。”這確實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若是哪一日她遇到危險,見
了血色便暈倒,豈不是不堪設想。“回頭孤帶你去一趟太醫院,讓太醫們都瞧瞧,如何能治好。”
看在他還算誠懇的份上,褚瑤便也不跟他計較了。
隨即又覺得頭發不對,甫一伸手去摸,才發現自己的發髻被他散開了,那套首飾就被他隨意扔在了床的內側。
“你拆我發髻作甚阿圓幫我盤了許久呢”她試圖自己將頭發攏起來,奈何自己不會盤那樣的發髻,只好隨意綰了一個高椎髻,騰出一只手指了指床上的簪子,“幫我拿一支簪子。”
裴湛隨手拿了一支,卻不遞給她“我幫你簪。”
她伸手去要“我自己來就好。”
他堅持要自己給他簪,僵持了好一會兒,最后還是褚瑤妥協了,低下頭指著發髻的一處“簪到這里來。”
他揚起唇角,將手中的簪子穩穩的簪入她的墨發之中。
桃腮兩側有未被攏好的幾縷細絲,輕拂芙蓉面,宛若明月生暈,薄水煙紗。
她一抬眸,與他的眼睛正好對上。
他也不避開,將手墊到腦后,大大方方地看著,反正她說過,今日這般打扮就是為了他。
褚瑤被看直剌剌的目光看的有些無所適從,想到此行來的目的,也只得硬著頭皮坐在這里“殿下,其實我有事想同你說”
“何事”
“我還是希望能給鳴哥兒找個奶娘”
他本心情怡悅,聞言嘴角笑容微收“哦”原來是美人計
“我只是覺得一個人照顧鳴哥兒太累了,有個奶娘幫我,總能輕松一些”
“阿圓不能幫你么”
“阿圓也只是個小姑娘,沒有照顧孩子的經驗,我還是想”
他啟唇“好。”
“”嗯他答應了
這么痛快
“你同意了”褚瑤頗有些驚訝,還以為他會隨便找個理由打發了她。
“孤不想你太辛苦罷了。”為了這種小事,連美人計都用上了,他還有什么不能同意的。“還有,美人計只給看是不夠的”他指了指她的唇。
褚瑤驚駭地往后縮了一寸“作甚”
他將指尖的胭脂給她看“你的口脂花了”
褚瑤“”
他的笑容忽然玩味“你想到哪里去了”
褚瑤“”
“你該不會以為,孤想讓你親吧”
褚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