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哥兒玩了好一會兒,黑白棋子扔得到處都是,才終于沒了興趣。
褚瑤引導著他一起把散落各處的棋子撿回來,小人兒不肯撿,屁顛屁顛地滿床爬,裴湛終于看不下去,走過去對著他的小屁股輕輕地打了一下
兒子不肯撿,自然只能他這個做爹的幫著撿了。
夜里哄著鳴哥兒睡著了,褚瑤才有時間做功課。
今日孫夫子講起詩經中的忠厚之道,要他們以此為題寫一篇文章,她還一字未寫呢。
輕輕關上房門,囑咐阿圓仔細留意著鳴哥兒的動靜,便往書房那邊去了。
她每晚的功課都是在書房里完成的,裴湛也在那里,與她分坐在書案兩側,有時看書,有時處理公務,有時練字作畫。
她做功課遇到不懂的地方,抬頭便能問他。
今日是她第一次做文章,那松枝筆頭快被她咬爛了,也未能寫出一個字來。
裴湛坐在她的對面,時不時打量她一眼,瞧見她愁得恨不能將筆都嚼了,等了許久,也不見她向自己求助。
“可需孤幫忙”他主動問了一句。
“不用”褚瑤一臉堅定,“今日是我第一回做文章,不能倚仗你”
“是何題目”
“論忠厚之道”
“是個淺顯的,應該很好寫才是。”
褚瑤瞪了他一眼哪里淺顯了明明很難寫。
思索良久,她終于提筆寫下了第一行字,余光瞥見裴湛在偷看
她立即捂住,羞赧道“殿下,你什么時候安歇你在這里我甚是緊張,所以作不出文章來”
裴湛淡淡瞥她一眼自個兒肚子里沒墨水反倒賴他在這里礙眼真是個不講理的
罷了,他將手中的書闔上,起身道“那孤回去歇著,你慢慢寫。”
褚瑤仰頭恭送他“殿下慢走。”
“孤去與鳴哥兒一起睡,待你寫完了叫醒孤便是”
她估計要寫到深夜了,若是鳴哥兒半夜哭鬧,又會擾亂她的思緒,索性今晚他陪著兒子一起睡。
褚瑤知他為自己著想,聞言與他甜甜一笑“謝謝殿下。”
裴湛這便去了寢殿,與鳴哥兒一起睡了,等到褚瑤叫醒自己時,問了時辰,竟已將至清晨,再有半個時辰便要上早朝了。
“怎的寫到這么晚”
“寫的不好,便又去翻閱了幾本書,重新寫了一篇”她搓搓手臂,小聲問他,“鳴哥兒半夜沒有哭鬧吧”
“哭了一回,不過很快就睡了。”他掀開錦被下了床榻,轉而將她塞進了暖和的被子里,“沒叫人去書房添炭么”如今雖是初冬,下半夜卻冷得厲害,他離開時炭火正旺,想必也撐不了一個時辰。
“我忘了。”只顧著做功課了,哪里還想著冷不冷。如今窩在被他烘得暖暖的被窩里,才覺得自己身上已經凍得冷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