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喝醉了,所以忘記了,”陸夫人看不到一旁裴湛倏忽變得青黑的臉,也顧不得褚瑤面上的難堪,她太過迫切想要一個孫兒來填補她的喪子之痛,“這個孩子真的是二郎的,是他的”
“陸夫人”褚瑤理解她的心情,可偏偏這件事情她不能說謊,倘若為了安慰她而將腹中這個孩子說成是陸少淮的,不止是自己無法與裴湛解釋,更是侮辱了清風明月的陸二郎,“我與陸郎君在丁大哥家留宿的那一晚,我并未喝醉,臥房之中程鳶一直與我作伴,委屈陸郎君在桌上趴著睡了半宿”
而后她看向裴湛“陸夫人,我腹中的孩子,是太子殿下的。”
“你騙人,我不信”陸夫人不肯接受這樣的說辭,神情變得有幾分瘋癲,她搖晃著褚瑤的身子,哭喊道,“一定是我家二郎的,二郎與殿下容貌相似,就算孩子生下來,也分不清楚孩子生父究竟是誰你便是拿捏這一點,才把二郎的孩子說成是太子殿下的,你想要利用這個孩子做太子妃是不是”
“陸夫人,”裴湛上前制止她,“請您冷靜一些”
陸夫人隨即抓著他的手臂“殿下,她騙你,她騙你的”
“孤自有判斷,還請陸夫人先回去。”他隨即命身邊的人扶著陸夫人離開這里。
褚瑤看著陸夫人不甘愿地離開,心情亦是十分復雜。
無論她怎么解釋,陸夫人都認定這個孩子是陸少淮的,日后怕是少不了因為這件事情而糾纏。
她轉頭看向裴湛“殿下,你若不信,可以把程鳶叫過來”
他眉眼深邃看著她,面色依舊冷沉“孤會去問程鳶,不過在孤查清楚之前,你且隨孤進京待些時日。”
褚瑤愣了一瞬“為什么”
明明那會兒在外面,他幾乎就要被她說服了,怎的這會兒忽然又變卦了
“你想落了孩子,陸家卻想要這個孩子,倘若你腹中的孩子真的是皇室血脈,孤便不許這孩子有絲毫差池。”裴湛不容置否,“你今日便隨孤回去”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裴湛鐵了心要帶她走,褚瑤也別無他法,只能暫時將食肆的生意交給邱掌柜打理。
其實原本食肆所有的事情也幾乎是邱掌柜做的,她只是像個學徒一樣,想跟在他身邊學做生意罷了。
她郁郁寡歡地坐上了去京城的馬車,回想這一個多月的時間,恍若做了一場夢一般,夢里自由而充實,夢醒了,便又要回到那四處都是高墻的地方。
馬車的顛簸讓本就腸胃難受的她,一路上下車吐了好幾回。
裴湛遞過來水囊和帕子,眉頭有幾分皺起“怎的吐得這樣厲害以前懷鳴哥兒時,也是這樣么”
褚瑤漱了漱口,敷衍地“嗯”了一聲,并未多說什么。
她懷鳴哥兒那會兒自也是沒少受這份苦,聽說旁人至多也是吐三個月,她卻生生吐了五個月。旁人懷到五個月的時候已經開始胖了,她那時只肚
子隆起些許,人卻是瘦了不少。
只不過那時他常奔波在外,回來時她也盡量克制著不適的感覺,免得叫他在外面牽腸掛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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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并不虧待她,每日讓廚房變著花樣給她做吃的,奈何她實在吃下不下,以至于鳴哥兒出生的時候也不算重,堪堪五斤多不到六斤的樣子,小貓兒一樣的大小,倒是讓她少受了幾分生產的苦。
聽說有的女人腹中的孩子重,八斤的大胖小子,頭大身子也大,生的時候大人也受了不少的罪。
如今肚子里揣著的這個,不過才一個月多,就已經學會了鳴哥兒的本事,往她胃里倒騰酸水,害得她早早便要忍受孕吐之苦。
原本想著落了這個孩子,如今被他發現了,怕是一時不能了。待日后胎兒月份大了,在肚子里長出小手小腳,那時便也不忍心落了,怕自己疼,更怕孩子疼
許是耽誤了行程,傍晚時分才抵達京郊,馬車忽然掉頭離開官道,往一條小路上奔去。
褚瑤以為要抄近路進京城,便也沒有多問,兀自窩在坐榻上忍耐著身上的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