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他的父親在綏州做通判時,縱容家人欺辱過百姓”
“這樣啊”孫夫子捋了捋胡子,“欺辱百姓確實不該,當時清辭那孩子也參與其中”
“算是。”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如何說算是”
裴湛見夫子如此較真,不好糊弄,便如實道“他雖未參與其中,但事情卻是因他而起”
當初他在綏州時,對褚瑤頗為殷勤,被江夫人知道后,派人去褚瑤的甜水鋪子里鬧事,行事做派,十分猖狂。裴湛便是借著這件事,暗中運作,明升暗貶,將江通判調職去了儋州。
孫夫子擺擺手“殿下存心與老夫打啞謎,老夫聽不明白,但是憑老夫對這孩子的了解,他絕非是會欺辱百姓的人。他他輕財好施,與人為善,更難得謙虛內斂,光而不耀,是塊難得的精金良玉,明年科考,憑他的聰慧才智,金榜題名必定有他”
孫夫子敦敦教誨裴湛,“殿下,切莫因小失大,埋沒了人才啊”
裴湛躬身受教“夫子教導的是,我這便派人去告知他,叫他明日來此聽課。”
雖然心中并不情愿,但一向嚴苛的孫夫子既然對他如此贊賞有加,想來確實是個可造之材,便看在孫夫子的面子上叫他過來,若還敢對褚瑤有什么不軌之心,再打發出去便是了。
翌日便叫人抬了一張書案進來,安置在西側最后面。
孫夫子進來瞧了一眼,這學堂被中間的屏風相隔為二,但兩邊大小卻是一樣的。西邊放了八張書案,空間剛好夠用,如今多添一張,便擁擠起來。
東側只四張書案,寬松得很,只是除了褚瑤以外,其她三位都是未出閣的小娘子,若是平常,自是要避防些,不過孫夫子信得過江清辭的品性,也有心借他敲打一番其他學生,便與他道“清辭,你搬著書案,去屏風東邊坐”
此言一出,堂中果然一片嘩然。
誰都知道,屏風東側坐著的是金尊玉貴之人,當今陛下的女兒,當朝的惠仁公主就在這里,還有靖南王的孫女,今年得陛下冊封的安康郡主,以及因陸二郎護駕有功,前些日子剛晉了伯爵的陸府三娘子
他們雖是讀書人,但其中不乏有幾個會生出攀龍附鳳之心,只是太子殿下防范得緊,雖同處一個學堂,但中間有屏風隔開不說,甚至東西兩側各開了一道門,他們只能從西門入,萬不能踏足屏風以東
如今卻是叫江清辭撿了個便宜,雖比他們晚來一日,卻因禍得福,被夫子指去了東側念書,委實叫人眼紅。
孫夫子聽到他們噓聲一片,便用戒尺敲了敲書案“你們來此讀書是為著明年的科考,若是誰生了別樣的心思,莫要怪為師不講師生之情,將其攆出去了事”
學生們便立即不敢出聲了。
江清辭搬著書案走上前去,對孫夫子俯身行禮表示感謝,而后繞過竹簾與屏風,轉身便撞入了四雙明晃晃的清澈水眸中。
除了褚瑤,其她三位小娘子俱是用好奇的目光看他著,江清辭不敢多看,低頭行禮“各位貴人娘子,在下叨擾了。”
而后抱著書案走到了最后面,輕輕安置下來。
他目光不由落在了那個熟悉的背影上,一時心緒復雜,恍若做夢一般。
卻不想對方忽然回眸看他,隨即客氣而友好地笑了一下。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