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湛看著兩人明顯比之前熟絡許多,今日學堂上發生的事情,他剛回山莊時就已經從程鳶口中知曉,想來是惠仁幫著褚瑤出頭,所以兩人的關系才愈發親近了些。
不愧是他的皇妹,倒也沒白疼。
就是惠仁一口一個“褚姐姐”叫得裴湛有些扎耳朵那怎么能叫姐姐呢那分明是她未來嫂嫂。
不過眼下情況特殊,暫且由著她這樣叫吧。
晚上睡覺時,裴湛擁著褚瑤說起白日是事情來,同她說他已經吩咐下去,明日不叫宋時微和江清辭進山莊讀書了。
褚瑤說不可以“雖然安康郡主今日略有發難,但若因此就不讓她入山莊,未免太刻意了些,豈非真的坐實了我恃寵而驕逼迫殿下未婚妻的罪名”
“恃寵而驕是江清辭同你說的吧,”他撫著她的肩頭,“你還是往心里去了”
“自他的角度來看這件事,他也沒說錯,我確實像個恃寵而驕的紅顏禍水,他不知內情才會這樣,殿下也莫要為難他了。”
“你倒是大度”
“左右還剩下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忍忍便過去了,”褚瑤樂觀道,“再說安康郡主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她整日看著我卻又對我無可奈何,你說我和她誰更難受”
裴湛喉中溢出一聲笑來“孤倒是沒想到這一層”
褚瑤以前從未想過與這位安康郡主為敵,畢竟她對安康郡主的印象一直不錯。
當初在甜水鋪子,裴湛帶著安康郡主登門,褚瑤第一次見她時,印象中對方是一個美麗溫柔的小姑娘,瞧著與裴湛甚是般配。
后來即便在同一個學堂讀書,但兩人素來很少又交集,唯一的一次,是那日孫夫子要求他們寫一篇策論,安康郡主早早地寫完,還主動幫著去照看鳴哥兒,與鳴哥兒相處的也很好。
褚瑤想著,倘若日后對方真的嫁給裴湛做太子妃,鳴哥兒在她膝下,應當也不會受到什么委屈的。
卻不曾想,陛下才賜了婚沒多久,這位郡主便一改之前柔弱的模樣,迫不及待針對起她來,這般心胸和氣量,日后若真的成了太子妃,怕也不會對鳴哥兒好的。
雖然裴湛沒有阻止安康郡主繼續來這里讀書,但是卻讓人將她的行李搬了出來,說是房間要修葺,她暫時不能住在這里了。
誰都看得出來這是隨便找的借口,山莊里的廂房有很多,即便是這一間要修葺,也能騰出別的房間給她住。如今卻是連行李都給她收拾好了,擺明是在趕她走。
安康郡主冷冷地看著地上的行李,幾息之后,輕飄飄地說了句“不要了”,便揚著下巴,轉身離開了。
驕傲如她,太子不喜歡她又如何只
要陛下和皇后站在自己這邊,還怕敵不過一個卑賤的離婦
自這日之后,安康郡主便再沒有來過學堂。
褚瑤對惠仁說“我原是希望她照常來此讀書的,她不來,反倒真的像被我逼走的一般”
惠仁心直口快“眼不見心不煩,如今我也可煩她了。”
安康郡主的位子空了下來,惠仁便拉著褚瑤坐過去,兩人并排坐在第一列,至于褚瑤的位子,則讓原本坐在最后面與江清辭一列的四皇子坐了過去。
江清辭則自己一個人坐在最后面,每次惠仁公主回頭找陸明芙和四皇子說話時,若是不輕易瞥到他,便立即補上一個白眼。
江清辭不為所動,每次都是面色無波地收下她的白眼,又或是干脆裝沒看見。
朔風未停,又吹了七八日,迎來了新朝建立后的第一個上元節。
上元節是團圓節,更是盛世太平、全民同樂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