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上罷了課,門口的守衛送來一盞燈,正是昨晚裴湛在燈場答題時,差一點就能獲得的那盞千眼羅帛燈。
昨晚離開那木牌燈場后,裴湛便讓人去別的地方買了另一盞千眼羅帛燈,比起之前那個精巧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沒想今日又送來了這一盞,褚瑤以為是裴湛叫人送來的,便沒多問就拎了回去,懸掛與房門兩側,煞是好看。
誰知晚上裴湛回來時,瞧見了那盞燈,隨口問了她一句“這是昨晚木牌燈場的那盞燈么”
“是啊,不是你叫人送來的嗎”
他原本只是隨意瞥了一眼,聽到她如此說,便打量了起來,確認是昨晚那盞燈無疑,便取下來仔細檢查“這燈不是孤叫人送來的”
裴湛一邊檢查這個燈籠,一邊命人將送燈的守護叫過來問詢一番,守衛說是一個普通的閑漢送來的,他仔細檢查過,確定燈籠并無異樣才送到褚瑤手中的。
這件事情頗有幾分詭異,像是有人可以盯著他們一般,今日送這燈籠來,不知是挑釁,還是有別的意味。
裴湛將燈籠遞給那守衛“拿去燒了”
寒意漸漸消寂,不知不覺孫夫子已經在山莊里授了兩個月的課。
褚瑤為期三個月的孕吐終于熬了過去,胃口漸漸好起來,原先對著半碗米粥都難以下咽的她,忽然覺得一碗米飯都不夠吃了。
某天晚上她吃完了兩碗,后知后覺地覺得有些撐,裴湛便帶著鳴哥兒陪她一起在山莊里散步消食。
鳴哥兒舉著小胳膊走在他們前面,如今他的小步子已經走得很穩了,不用別人牽著,自己就能走上好長一段距離。
裴湛與褚瑤慢騰騰地在后面跟著,一邊散步,一邊與她聊起她哥哥的事情來。
“前些日子孤發現了裴瑞他們私鑄的事情,命人暗中秘奏給了父皇,如今他們急著銷毀罪證,時不時往宮外跑。他們不敢走官道,只能走小路,孤已經摸清了他們的必經之路,打算三日后給他們送一個大禮”
“殿下是說,要安排大哥他們進行刺殺”
“嗯,你大哥用的是弓箭,必然要選擇一個極易藏身的高處,孤已經讓人將那附近可以藏身的地方都摸排出來了,屆時只要你大哥出現,孤的人就能攔住他”
“謝謝殿下為了我如此殫精竭慮,殿下為我做了這么多的事情,我日后一定好好賺錢還給你”
“嗯,你是欠孤許多,日后要好好還”
褚瑤抬頭看他,笑道“那需要我給殿下寫一張欠條嗎”
“那倒不用,孤不怕你不認賬”
褚瑤想著三日之后說不定就能與大哥團聚了,這會兒心里便隱隱激動起來,想著他們兄妹大抵有十年未見了,不曉得如今大哥是何模樣了。
恍神之際,沒能留意到腳下的路,忽的踩到了坑坑洼洼之處,腳上一崴,身子便不穩地傾了下去。
身旁的裴湛伸手將她攔腰撈了回來。
“腳扭到了么”他問。
還好,只有一點點疼heihei10”
裴湛便沒多說,直接打橫將她抱了起來“回去孤幫你瞧瞧”
鳴哥兒回頭看到爹爹抱起了娘親,便也噠噠跑過來,揚起手來要抱抱“爹爹抱抱”
裴湛與這個小不點兒講起道理來“你娘親扭到腳差點摔倒,爹爹才抱你娘親,你這好端端的,為何要爹爹抱”
小人兒似懂非懂,想了片刻,忽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而后舉起手來“摔倒了抱”
瞧瞧,這都會假摔了。
裴湛不理他“快起來,咱們要回去了。”
小人兒見爹爹還是不肯抱自己,便又糾纏過來,抱著爹爹的腿攔著不讓走,然后自己跑到前面,啪嘰又將自己摔倒在地上,然后可憐兮兮地看向他又摔倒了,這回能抱了吧
褚瑤忍俊不禁看著兒子“殿下,你快抱抱他吧,我沒事,自己可以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