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尷尬道沒事沒事,一時沒站穩而已。”
程鳶便松開了手,轉而拱手與他行禮“柳太醫,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程娘子有事盡管說,在下能幫上忙的一定”
程鳶不等他說完,便干凈利落道“你能幫得上,且只有你能幫得上”
“哦是什么事情”這位程娘子向來冷心冷情的樣子,就連她眼睛失明,手筋被挑斷這種于常人來說塌天大禍的事情,也未曾見她生出消沉的意志,今日不知她所求何事,竟讓她露出如此急切的神情。
“我有一位朋友在外地受了重傷,當地的郎中束手無策,我想請你前去幫他醫治,希望你能答應”
“你的朋友什么時候受的傷傷在何處如今傷勢如何”
“是失血過多導致的昏迷,如今已有月余的時間,其他的我一時也說不好,煩請你一定要去,除了你,旁人我都信不過”
她的最后一句話讓柳華莫名覺得很是受用,雖然她這位朋友的傷勢聽起來比較棘手,但她既然開口相求,他不忍拒絕“既然程娘子如此信得過我,那我便與你走一趟。只是我須得回宮告假,順便去太醫院取一些用得上的藥材”
“多謝柳太醫”
柳華回宮以后,本想告假三日,思及程鳶所描述的傷勢,干脆告假七日,對外只稱是老家親戚病了,從太醫院領了些藥材,便匆忙離開了宮中。
再次回到邸館,程鳶帶他從后門離開,那里早有備好的馬車,趕車人竟然是洪杉。
柳華隱隱感覺程鳶口中所說的那位朋友,身份怕是不簡單。
馬車行駛間,柳華與程鳶同在車廂內,正好替她檢查一下眼睛。
取下她眼睛上覆的紗布,他拿出幾張不同顏色的宣紙,問她可能看清顏色
她的眼睛生的秀氣,雖然如今仍看不清楚,卻也并未失去多少神韻。
她依稀能辨認出顏色來,而后驀然湊近了他“柳太醫,我好像能看到你的臉了”
秀氣的臉龐無他只隔咫尺,他胸膛忽如擂鼓,心臟跳得很快“是、是嗎”
“我能看到你的眉毛和眼睛,”她撤回了身子,又努力看了看,“可是稍遠些就看不到了。”
她突然靠近,又突然離去,面上端的平靜無波,柳華心里卻起了波瀾“這樣已經算是恢復得很快了,想必再有兩三個月,你就能完全看清楚了。”
她真誠道“讓柳太醫費心了”
他笑笑“程娘子客氣了”
馬車出了城門,便往南奔去,一個時辰后在一家驛館暫做休息,隨即換乘另
一輛馬車,又往西行駛,而先前那輛馬車則繼續往南奔去,頗有掩人耳目的意味。
這般小心行事,讓柳華心中愈發疑惑“程娘子,咱們究竟要去哪里”
“去綏州。”
“敢問究竟是去醫治何人”
“那個人你也認識,”程鳶道,“柳太醫,只有你能救他了。”
因著繞了一個時辰的路,所以直到傍晚他們才趕到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