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腳步慢些,也迎了過來。
見程鳶渾身是血,登時嚇得不輕。
柳華將程鳶要回來的錢遞給她的娘親,隨后便將人背回了房中。
“阿舒妹妹,勞煩燒些熱水過來”
“好的,姐夫。”
程舒一口應下,這便麻利地去灶房燒熱水了。
柳華和程鳶卻被她口中的“姐夫”二字,驚得神情凝滯。
幾息后,柳華臉上浮現出幾分得意的笑容來“看來,你的家人認可我了。”
程鳶還沒來得及臉紅,娘親便哆哆嗦嗦走了進來,捧著她要來的銀子,害怕道“阿鳶,這里哪里來的”
“是大伯家還給我們的。”
娘親一聽,更是驚懼“你該不會是”
“放心,我沒有傷他們,這些血不是他們的”
“那你這身血是哪里來的”
柳華替她解圍,也叫老人家放心“是阿鳶背上的傷口掙開了,我正要給她重新包扎”
娘親嘆了口氣,喃喃勸說道“你弟弟和爹爹出事后,我和你妹妹只敢謹小慎微地過日子,生怕又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阿鳶,你是個性子倔的,娘就擔心你在外面出什么事,你聽娘的,日后咱們安安生生過日子,好嗎”
“好,我答應您。”所有的恩怨她已經了結,日后當然可以安安生
生過日子。
“柳郎君,我見你是個穩重的11,你日后要多看著阿鳶,莫要事事都由著她的性子來”
柳華與程鳶相視而笑“好,我也答應您”
程舒很快將燒好的熱水端來,柳華讓程鳶把衣服解開,他檢查一下她背上的傷口。
他是大夫,又是家人認可的意中人,程鳶在他面前也沒有什么好避諱的,只稍稍羞赧了片刻,便背過身去,將衣服褪至腰間。
先前包扎的棉布已經被鮮血浸透,解開后才發現傷口不止崩開了一點,猙獰的傷口嚇得程舒和娘親倒吸一口涼氣,隨即心疼地哭了起來。
況且她的背上不止這一道傷口,她做暗衛的這些年,大大小小的傷不知道受了多少次,對她來說都已經是家常便飯了,身上那些深深淺淺的傷疤,早就不疼了。
“你們莫哭了,回去歇著吧”程鳶將哭成一團的娘親和妹妹趕走,不然待會兒重新縫合的時候豈不是哭得更厲害了。
娘親和妹妹不肯走,柳華拿出白日里配好的藥,遞給她們“這是瓊酥散,能止痛,先拿去熬著”
她們便趕忙拿著藥去灶房了。
柳華用巾帕蘸著溫水,將傷口周圍的血跡擦拭干凈,而后便去準備拆線與縫合的東西。
待準備就緒后,卻沒有立即動手處理,而是給她披了衣服,靜靜地等著“待會兒服下瓊酥散,我再給你處理傷口。”
“不用那么麻煩,那天晚上沒有瓊酥散,我不是也能忍住嗎”
“那晚形勢所迫,才叫你忍著疼縫合傷口,況且,我不希望你那么疼,”她身上那些深深淺淺的傷疤,他第二次見到,仍覺心疼,“你也是姑娘家,理應被人珍愛呵護才是”
“沒有人呵護我的時候,我自己也能過得很好,”程鳶低頭攏了攏衣服,小聲道,“不過,被人呵護的感覺也很好。”
他們聊了好一會兒,娘親和程舒才熬好了藥,她服下之后,很快便昏昏沉沉睡過去。
明明好像只睡了一小會兒,可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白天,日上三竿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