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那這事兒可就要好好說道說道了,野豬不是自己下山的,李知青住院開刀那些花銷,跟咱屯子可沒啥關系啊,這個錢我們可是不同意出的啊,必須得讓殷知青負責”
“多少年了,還從沒碰上野豬這么囂張大白天跑到山腳下來霍霍咱們莊稼還沖撞村民的事兒,這些野豬又不是活膩歪了,知道咱們有槍還上趕著沖上來送死敢情人家其實是來找孩子的,這事兒咱們覺得晦氣,人家還覺得冤枉委屈呢,平白無故的孩子被偷就算了,下山來找還無辜葬送了五條命”
“就是,殷知青害了人,掏錢給人治傷天經地義,沒道理這個責任分攤到我們這些無關人等頭上,如果您要這么干,我李翠花第一個不同意”
“這事兒就算是鬧到公社鬧到縣里去,我們都是這個話,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不是我們的鍋我們可不背”
一群人七嘴八舌,同仇敵愾將槍口對準了殷霜。
殷霜這會兒臉色的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氣得邊哭邊喊道
“我承認是我把野豬崽子帶下山來的,可我帶下來的時候,也不知道會引來野豬啊,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說了,誰就能肯定那些野豬是下山來找孩子的,沒準人家就是在山里餓著了,下山來覓食的呢這屎盆子憑什么就扣在我頭上了”
可殷霜這番狡辯根本沒什么說服力。
現在可是秋天,正是山里各種野果子野山珍最多的時候,也是野生動物們頻繁進食快速貼秋膘的時候,說這時候的野豬在山里面能餓著,這不是在扯犢子嗎
那邊趙國勝都是一陣后怕,得虧這個女知青沒把野豬崽子帶回他家去,不讓以他家那蠢婆娘的腦子,絕對會第一時間把那野豬崽子殺了藏起來,真要是這樣,沒準那女知青就得推卸責任,說野豬崽子是他們家偷的了,那這口黑鍋就得他們一家子來背了。
想到平白無故可能就得賠上百塊的醫藥費,趙國勝就是一陣心驚后怕,看這個住在自家的城里知青都充滿了
畏懼之色。
他覺得,晚上他怕是得去單獨找大隊長聊聊了,讓知青上他家來借住可以,但是能不能換個省心點的,比如像葉青葉知青那樣的,這個殷霜,還是上別家去吧,他家可供不起這樣的大佛。
殷霜哭哭啼啼的不管用,大隊長干脆就在曬谷場上當眾開會商議,然后由屯子里的村民以及新老知青們投票表決,最后超九成的人舉手贊同這個醫藥費由殷霜承擔,如果殷霜不愿意掏錢的話,那就用她以后的工分來抵扣。
這個結果讓殷霜當場就崩潰地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仇恨的眼神掃過這個屯子里的所有人。
葉青心下不由得皺眉。
這殷霜,該不會是心態崩盤,把整個屯子里的人都給恨上了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不是她心理陰暗多想,主要是她看過原小說,這個錦鯉女主有些邪性,她那歐皇體質可不是假的,想什么都能歐氣爆棚心想事成,萬一這個女人心里怨氣沖天當場黑化,就想要讓全屯子的人都嘎了呢
葉青越想越覺得情況不太妙,總覺得這個殷霜后面可能要出大招,這讓葉青的警戒線瞬間拉到了最高,覺得接下來一定要提高對這個殷霜的防范,避免這個女人發起瘋來波及到她這個無辜路人甲的身上。
好好的吃殺豬菜慶功宴,愣是被殷霜給攪合得大家都沒了興致,葉青看大隊長臉色不好看,也不想繼續在曬谷場感受這些干部們的低氣壓了,把殺豬菜給裝回飯盒里,就叫上鄒阿婆趕緊回家去,這種氛圍下她怕這飯吃下去要消化不良。
這個時候,葉青甚至包括整個屯子里的人都還不知道,殷霜將二只野豬藏在山上的洞穴里的事兒給隱瞞了,幾個干部們只當殷霜進山就偷了一只野豬幼崽,在商討過后,決定把這只野豬崽子跟豬圈里的家豬一塊兒養,看看能不能養得活。
葉青晚上開始復盤今天白天的事兒,一方面,她知道今天在縣醫院那么高調,肯定是不妥的,但有她給的那個老同志的電話在,醫院那邊肯定是不會也不敢去大張旗鼓地調查她,但是老同志那邊后續肯定會來了解情況,如果知道了她給李云波主刀手術的事兒,說不準就要對她的來歷起疑了。
所以必須得想一個合理的理由,給那位老同志一個交待。
另一方面,通過今天這件事,她也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搞衛生站的話,她缺是不光是各類藥物,還缺一套趁手的手術刀,不然像今天這樣的情況,有飛針有異能的情況下,完全不用跑那么遠去縣里,在屯子里她就能解決。
不過,這個在屯子里就動手術的前提,是她把那位老同志安撫妥當,對她掌握的那一手醫術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