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支書越看越是難過,忍不住從口袋里掏出卷煙,顫巍巍地點燃,狠狠抽了一口,借著吐煙的那股勁兒,邊咳嗽邊擦了擦眼眶。
葉青咬了咬牙
“用肥皂水試試,牛犢太大,產道狹窄的話,就只能增加潤滑度看看能不能靠外力把牛犢子拉出來,要是還不行,那就只能開刀了”
一聽說要開刀,老支書拿著卷煙的手都在抖,伍永兵也被嚇了一大跳
“開開刀這,能行嗎”
葉青哪兒知道能不能行啊她給人接生過,側切和剖腹產她都有很豐富的臨床經驗,但給母牛開刀接生,她卻也是開天辟地頭一回。
但這種情況下,她能想得到的辦法也就這么多了,總得挨個都嘗試一遍,不能任由小牛犢憋死在母體內吧
“能不能行我也不知道,只能說盡力一試,如果前面那些辦法都不見效的話,那就只能走這一步了。”
“這話說起來可能會有點殘忍,但真要到了那種情況,我估計就只能在母牛和小牛犢之間保一個,怎么取舍,還得你們來做決定。”
如果是婦人生產,葉青根本都不會問保大保小的問題,遇到這種情況當然是第一時間先保產婦;
但牛不太一樣,這是屬于生產大隊的集體財產,母牛眼瞅著已經到了生命盡頭,頂不了大用了,而初生的小牛犢卻代表著新的希望,一兩年的時間就能完全投入到勞動生
產當中去。
所以是保一個可能再無法產崽的母牛,還是保一個將來能給屯子里大量勞動價值的小牛犢,這不是葉青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決定的。
伍永兵和老支書對視了一眼,馬上語氣堅定道
“那就開刀,能保一個算一個,葉知青你不要有任何的顧慮,只管按照你的辦法來,出了任何問題我們倆去跟屯子里的人解釋,責任我們倆來承擔”
有這話,葉青就算是吃了定心丸了,她對這事兒沒把握,主要是因為她的飛針在母牛這兒行不通,因為她熟悉人體身上的任何一個穴位,但到了母牛這兒就有點抓瞎了。
所以葉青能指望的,只有她自學過的那半吊子獸醫知識,還有她的木系異能輔助,真要給母牛動刀子,她心里其實也沒底,就怕一個沒弄好,把事兒給辦砸了。
為了給母牛接生,幾個人甚至連午飯都沒顧得上吃,伍永兵把肥皂水準備好后,葉青就迫不及待地嘗試將肥皂水灌入干燥的產道。
大概是知道葉青在救它和它的孩子,所以母牛哪怕十分痛苦,但是仍然在努力配合葉青,奈何這個小牛犢的生產著實不順利,葉青用肥皂水折騰了一個多小時,也沒取得什么明顯成效。
這時候母牛的體力明顯已經在快速流失,哪怕葉青數次使用異能,也挽回不了母牛的頹勢,眼看著它就快要撐不下去了。
意識到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不管是小牛犢還是母牛都得被熬死,葉青忍不住朝著那邊的伍永兵和老支書看去
“兩位叔,趕緊做決定吧,我得準備下刀了”
如果是救母牛,葉青就只側切,把小牛犢拉扯出來就算完事兒,是生是死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但如果是救小牛犢,她就可以把產道開到最大,力保小牛犢能從產道里滑出來,只是這么做的話,母牛很可能會喪命。
不管怎么選,都有可能導致一方出問題,所以該怎么取舍,對生產隊的兩位領導而言,實在是難以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