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田大姐這么一喝,之前還耀武揚威以權壓人的紅袖章一愣,抬起頭看到他大姐鐵青著臉色瞪著他,瞬間就嚇得跟個小雞崽兒似的,結結巴巴道
“姐,你,你怎么在這兒”
田大姐冷笑道“我怎么不能在這兒倒是你,誰給你的膽子,讓你跑糧站這兒來管東管西了,這事兒你姐夫知道嗎”
一聽田大姐提及姐夫,田鵬立馬就慫了,對著田大姐舉手求饒
“別別,姐,這事兒是我錯了,我馬上就走,你可別告訴姐夫,不然他又得訓我了”
田大姐眼中盛滿了怒火,直接上手就擰住了這個草包弟弟的耳朵,上去就照著這個弟弟頭上狂扇了好幾巴掌,然后壓低聲音強壓著怒氣罵道
“你知不知道你這次干了什么蠢事兒你是不是腦子被門給夾了”
“戴著個紅袖章你就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你還敢拿著那木倉到處招搖,你生怕你姐夫屁股下面那個位置坐得太穩了是不是”
“趕緊給我滾,回鎮上消停呆著去,別什么事兒都跑來瞎摻和”
田鵬面上表情還有些不大服氣,田大姐氣得直咬牙
“你知不知道這靠山屯如今出了個厲害角色,別說是你,就是你姐夫在這兒,見了人家都得夾著尾巴做人,你還敢拉偏架給人當槍使,回頭人家一句話,省城都得來人,到時候別說是你姐夫,就是縣長來了都保不住你”
若說前面田鵬心里面還有些不服氣的話,這會兒田大姐這話,就是給他敲了一記警鐘了。
他猛地一個激靈,臉色都變得緊張起來
“啥意思省城都會來人靠山屯竟然有這樣一號厲害人物姐,你說明白點,你說的這人是誰啊”
田大姐懶得跟這個蠢貨多費唇舌“回去問你姐夫,再給我闖禍,信不信我讓你姐夫直接把你手上那紅臂章給擼了”
田鵬心下惶恐,意識到他這次差點給他姐夫捅了大簍子了,立馬態度大變,也顧不上臉面不臉面的了,一轉身就對著靠山屯那幾個生產隊干部點頭哈腰各種獻殷勤,再看向臭松溝劉家那些人時,眼中卻是盛滿了惱怒,板著臉直接推翻了前面的說辭,還將劉勇全等人罵了個狗血噴頭。
劉勇全怎么也沒想到田鵬變臉如同翻書,這么快就又將責任推回了臭松溝的頭上,甚至還變本加厲,讓他們臭松溝做檢討不說,還要求臭松溝這邊今年冬天上河工的時候多出三個人,算是這次帶頭鬧事給予的處罰警
告。
形勢急轉,不管是臭松溝還是靠山屯的人都始料未及,但田鵬到底是鎮上革委會的人,哪怕他在田大姐面前唯唯諾諾慫得一批,但真正面對這些生產隊的社員的時候,他戴著紅袖章背著手擺官腔罵人的模樣還挺像那么回事的,至少臭松溝跟靠山屯的這些生產隊干部,都老老實實聽訓,沒一個人敢頂撞反駁。
處理完這事兒后,田鵬也沒敢繼續在糧站外頭逗留,急匆匆腳底抹油,生怕再節外生枝出了什么變故,弄個爛攤子出來不好收場。
這下輪到靠山屯翻身把歌唱了,大家一改之前的憋屈惱怒,一個個插著腰對臭松溝笑得那叫一個得意洋洋,把臭松溝那幫人氣了個夠嗆,尤其是丟了大臉的劉勇全父子,自覺面子上過不起,三人氣沖沖甩袖而去,直接把生產隊的那些人跟糧食都丟在原地不管了。
靠山屯的幾個干部們終于揚眉吐氣,伍永兵跟老支書尤其高興,兩人對視了一眼后,都知道今天這事兒多虧了葉青,不然他們這次鐵定要認栽,在臭松溝那幫人面前再也硬氣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