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躲避風聲,他家就給他報名了上山下鄉,趕上今年縣里發出的最后一批知青,直接跑到外省去。”
“也不知道是哪個大俠檢舉的,簡直是為民除害,大快人心啊,干得太漂亮了”
葉青看著那邊插著腰笑得一臉幸災樂禍的顧衛南,忍不住挑了挑眉。
還能有誰用腳趾頭想想,都能猜到干這事兒的不會是別人,肯定是顧衛東沒得跑了
葉青記得,當時顧家姐弟為顧衛南打架的事兒爭執的時候,顧衛東在旁邊好像專門問了顧衛南一句,那個王陽弘的父親是不是在縣里的鋼鐵廠任職。
那會兒葉青就覺得顧衛東問的那個問題頗有深意,但她當時跟顧衛東不熟,頂多就是有些奇怪,卻并沒有多想。
現在顧衛南再提起,葉青立馬就把這事兒,跟顧衛東當時問的那個問題聯系在一塊兒了。
顧衛東重生前,可是在縣鋼鐵廠的保衛科默默干了十八年,廠里面的人還有秘密,估計就沒他不知道的,所以他要拉一個有貪污把柄的人落馬,簡直不要太容易。
不過葉青也沒覺得顧衛東這事兒做得有什么問題,雖然他做這事兒的前提是為了保護他的妹妹,純粹是出于私心,但那王家要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他就算是想下手也找不到切入點啊。
多行不義必自斃,怪只怪這家人平日里行事太過囂張跋扈,什么人都敢欺負,會落得這樣的下場純屬活該,怨不得任何人。
當然,除了王陽弘之外,那個被王陽弘欺負過的女孩,也在這一次假期過后人生發生了巨變。
“好像是她哥找了個對象,家里拿不出彩禮錢,就很倉促地把她給嫁出去了,這一年我們班上起碼有五六個女同學說輟學就輟學了,基本上都是這樣稀里糊涂嫁人的,感覺她們這些城鎮戶口,好像也沒比我這個農村姑娘的處境好到哪里去。”
顧衛南提起這事兒也是唏噓迷惘。
雖然她被那個女孩遷怒過,但她并不記恨,只為那個女孩被父母換彩禮的事兒感到難過。
這些縣里的女孩子,明明都有一個還算不錯的出身,等念完高中在城里找個工作,就能比農村絕大部分人都過得舒坦滋潤,可沒想到最后等待她們的,仍然是被家里人嫁出去換彩禮的命運。
這個話題很沉重,孟嘉比顧衛南還大了兩歲呢,哪怕她在鄉下插隊,她的父母依然對她的婚事極其在意,每一次寄來的信里面,都在提讓她趕緊回城找對象的事兒,并且言語間也對彩禮這事兒有所要求。
如果那彩禮最后落在她手里了也就罷了,問題是她還有哥哥弟弟,那錢最后補貼給了誰還用問嗎
所以一聽到顧衛南說起她那些同學忽然嫁人的事兒,孟嘉心里面就很難受,愈發堅定了她不能回城也絕對不聽從父母的建議隨便找個人嫁了的想法。
葉青笑了笑,問這兩人
“這些年大家一直在喊著婦女能頂半邊天,可你們看,大部分女人連自己的婚姻命運都左右不了,真的頂了半邊天了嗎”
兩人沉默不語。
葉青看著遠方,眼神極為深邃堅毅
“所以咱們才越發要發憤圖強,在擅長的領域殺出一條血路來”
“只有咱們在行業里面成為頂尖,才能掌握絕對的話語權,到那個時候,咱們說的話才是權威,別人都得來聽咱們指揮,而不是任由別人搓圓捏扁,隨意來決定我們的命運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