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會兒,她確實生出了幾分沖動,想要直接寫匿名信把這兩人給舉報了,將他們兩人重生的秘密抖落出
去。
但葉青這般有恃無恐,伍月英略一深想,就知道葉青并不是在危言聳聽。
如葉青所說,即便她寫信舉報了,上面能不能信都是問題,就算真的采信了,沒準那倆可能毫發無損,反而還能借助重生的優勢得到上頭重用。
而她呢,萬一有人順著舉報信摸到她這兒來,很有可能她也會跟著搭進去,但她上輩子她就是個沒什么見識的村野農婦,手里頭攥著的有用信息實在太少,連跟人叫板談判的籌碼和資格都沒有。
這樣一想,意識到她剛剛的那番話,對葉青毫無威脅后,伍月英心下不由得氣血翻涌。
“說話之前先過過腦子吧蠢貨,我要是你,現在就蟄伏下來踏踏實實過自己的小日子,安安分分經營好自己的婚姻,等將來時機成熟了,再尋個正當本分的途徑,慢慢摸索攢攢經驗,靠你自己也能小富即安”
到底都是穿越重生來的,哪怕此前伍月英各種作妖,葉青還是沒忍住告誡了伍月英幾句。
至于伍月英能不能聽得進去,那就不是葉青該管的了,反正她言盡于此,讓她再搭把手去幫助伍月英那是不可能的。
葉青也懶得再跟伍月英糾纏了,騎上車就瀟灑地離開。
自行車剛出了部隊農場,在回屯子的那條大道上,大老遠地就看到有個穿得單薄的女同志哆哆嗦嗦地在路上走著,葉青一開始只覺得那人有些眼熟,也沒多想,結果騎著車越過那人往前走了,忽然她猛地一個剎車,回過頭就震驚地看著那人。
“鄭欣怎么是你你不是跟你爸媽回老家了嗎”
葉青望著身后那個身形狼狽的女孩,一臉的不敢置信,見鄭欣凍得一臉青紫不成樣兒,趕緊跳下車把自己身上的軍大衣脫下來給這姑娘披上。
看到葉青,鄭欣眼中立馬迸射出光彩來,她緊緊抓住了葉青的手臂,張著嘴啊啊了幾聲,又抖著手不停地打手勢。
這姑娘的嗓子毀了,沒法再開口說話,見葉青一臉困惑,這姑娘急了,在身上四下摸索了一會兒,沒摸索出東西來,只能蹲下身撿起一根棍子,然后就急切地在地上寫寫畫畫起來。
等她寫完那幾個字,葉青渾身一震,猛地抬起頭來眼神震驚又復雜地看著鄭欣
“你想跟著我”
鄭欣猛地點頭。
葉青心下也說不上來是個什么滋味兒。
前陣子她為了這個姑娘各種心煩意亂,覺得這姑娘回了娘家肯定只能聽從父母擺布,最后等待她的只能是妥協和認命,萬萬沒想到,這姑娘竟然在上了火車后,半道上又甩開她的父母逃回來了。
“先回去再說”
還在村口呢,看鄭欣凍得面色青紫渾身直抖,葉青只能趕緊催促人進屯子,有什么話都等回去之后再說。
見葉青沒直接拒絕,鄭欣眼中頓時生出了幾分希望,趕緊跟著葉青往回走。
葉青的自行車上面綁著幾床被褥子呢,也沒法帶人,只能一深一淺地領著人走回屯子里
。
這會兒她也顧不上跟鄭欣說話了,實在是把軍大衣給了鄭欣后,她自己也冷。
好在離屯子里已經不算遠了,走不了多久就到家了,一進屋她就迫不及待給爐子里添柴火,然后給她自己加了件大棉襖,又煮了一大鍋濃濃的姜茶,給鄭欣和她自己各盛了一碗,喝進胃里面暖暖身子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