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拉巴拉好一通忽悠,都快把口水給說干了,總算是讓趙玉良臉上露出了笑,葉青都不由得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行了,你也別在那兒給我胡扯了,我也不是那不講道理的人,這次的事兒就算了,咱們翻篇,但你下回再碰到事兒又撇開我,不找我幫忙的話,那我可就真翻臉了,你可記住了啊”
趙玉良沖著葉青伸手指點了點。
葉青立馬點頭如搗蒜。
趙玉良這才滿意,指了指他辦公室后面的休息間
“人在里面,只能給你們半個小時時間啊,等時間一到,我就得叫人來把他給領走。”
三人一驚,這才知道趙玉良已經提前把人給找來了。
幾個人立馬就往休息室那邊跑,一打開門,就看到正一臉鎮定淡然坐在架子床邊看書的韓亞博。
頭發枯黃稀疏,面色蠟黃,帶著一副斷了一條腿的眼鏡,整個人瘦得跟個皮包骨似的,看起來像是隨時會被風吹倒。
但他的眼神清冽從容,在受到了多年的不公正待遇后,也依然心平氣和,甚至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隨手拿起趙玉良休息室里的書認真翻閱,并未因為自己所處的環境改變而受到任何影響。
不過,再抬起頭來,看到近在咫尺的喬友
清還有宋春華后,韓亞博明顯愣了一下,瞬息間他就意識到自己這次忽然調動是怎么一回事,也明白他到底來到了什么地方。
他猛地站起身來,眼眶漲得通紅,嘴唇哆嗦著,好一會兒都沒能說出話來。
喬友清沒再上前,把位置讓給了一旁的宋春華。
宋春華走上前去,一伸手抓住了韓亞博的手臂,未開口淚先流,整個人哭得不能自抑
“你你怎么,瘦成這樣了”
抓著的袖口空空蕩蕩,以前那個壯實得跟頭牛一樣的丈夫,如今手腕細得跟筷子似的,她甚至都不敢用力,害怕一用勁兒會把他那手臂都給折斷了。
害怕哭得太大聲會引來關照,所以宋春華哪怕情緒崩潰也一直沒敢發出聲響,可她這無聲的哭嚎才越發讓人心痛酸澀,韓亞博手足無措,眼中肉眼可見的慌亂,一只手任由妻子抓著,另一只手毫無章法地就往宋春華臉上抹,試圖將她臉上的眼淚擦干。
可這眼淚哪里能擦得干凈苦了這么多年,宋春華這一哭,分明是要將她這些年受到的所有委屈和不公一股腦發泄出來。
最后韓亞博也沒辦法了,只能一邊在妻子后背輕輕拍打著,一邊笨拙地寬慰
“別哭,我挺好的,真的不騙你,就是那邊伙食差了點,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嘴有多刁,這東北菜跟本幫菜完全不相干,我吃了這么多年還是吃不習慣”
韓亞博嘟嘟囔囔地抱怨那邊一點油腥都不見的蘿卜白菜煮粉條子有多難吃,那輕描淡寫的語氣,不像是去墨河服刑的,倒像是去那邊短暫旅游的。
宋春華本來哭得撕心裂肺的,結果又被韓亞博描述飯菜難吃時那嫌棄的小表情給逗得破涕而笑,一時間倒是把那酸澀悲傷的情緒給沖淡了。
兩個都是含蓄內斂的人,在這種久別重逢的重要時刻,既沒說什么直白濃烈的情話,也沒問對方這幾年是怎么過的,只輕輕抓握著對方的一只手不愿意放開,再然后,韓亞博就看向了那邊的喬友清
“老師我那個研究項目是不是已經徹底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