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是愛到發瘋。
昨晚她在樓梯口拐角清楚地聽到,在莫晚楹上了樓之后,從大廳處傳來的,沉重而駭人的鈍擊。
是肉拳狠狠撞擊瓷磚墻壁發出的聲響。
一聲聲,載著強烈洶涌的情緒,光是聽這個聲音,就生理性產生骨骼碎裂時驚心的痛感。
不知道過了多久,打擊聲才停下,她驚魂未定,等了好久才躡手躡腳的下了樓,猛然被樓梯下方低著頭的男人嚇到渾身汗毛豎立。
高大挺括的身形被靜謐的夜色蓋一層墨,像是一道封印,封住他潛藏著暴虐的身軀,他幽幽抬起眼,眸光冰冷,目光如針,扎得榮璇頭皮發麻,胸腔在溫暖的溫度下止不住顫栗,仿佛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
一剎那間,她從一個人類的眼里看到了滂沱的殺意。
她想要道歉,卻根本不敢開口,聲音全堵在喉腔里。
時間流逝變慢,事后想想,那或許只有幾秒
的時間,但榮璇覺得,那是她經歷的人生最窒息的幾秒。
周聿澤轉身離開,冷冷丟下幾個字“處理掉。”
像盯梢獵物的野獸放棄了捕獵。
榮璇腦袋空白,不知道他說的處理,是讓她處理什么東西,還是要處理的是她。
直到她的視線挪了一下。
看到一樓的瓷磚墻壁上的血跡斑斑,嚇得臉色煞白。
在朦朧的月色之下,那片血跡依舊猙獰可怖,張牙舞爪地鉆進昨晚的夢里。
沒收的手機歸還,莫晚楹電話聯系安然,告知回京市的消息,由于在本地沒有車,安然過來不方便,便不用她過來接,直接機場集合。
接送的小巴車停在別墅門口,等著莫晚楹。
雖然退出錄制了,但節目組完全不敢怠慢她,當祖宗一樣把她送走。
在別墅大門,莫晚楹撞見了同樣拖著行李箱的葉千洵,在興高采烈地朝她揮手打招呼。
“一起啊,蹭一蹭去機場的小巴車。”他嘴里嚼著口香糖。
“你也退出了”莫晚楹問。
“你都走了,我留下來沒意思。”葉千洵跟上她的步伐,“我本來就是沖你來的。”
自從話說開了之后,他打的都是直球。
莫晚楹先忍下想要跟他說的話,上了車,汽車發動,她扭頭看著窗外的風景,醞釀情緒。
“我知道你是想拒絕我。”反倒是他先開了口。
莫晚楹被說中心思,有點慚愧地望著他“對不我還沒有準備好。”
本想說對不起,但想到他之前說的,不要總是跟他道歉,便止住了。
葉千洵雙手枕著頭靠著椅背,一臉無所謂“沒關系,小爺我常在河邊走,遭遇滑鐵盧是正常的,被你婉拒,無所畏懼。”
還押韻上了。
莫晚楹彎了彎唇角,靜了一會兒,戳破他“你說你談過很多場戀愛,是騙我的吧”
葉千洵堪比城墻厚的臉倏然紅了,別扭地轉過頭。
“那不是得撐撐場面,這么個大老爺們沒談過戀愛,多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