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沿著盤山公路一路往上,在一個老舊廠房的門前停下。
廠房看樣子已經荒廢很久,窗戶破敗,被不規則的木頭釘死,房子周邊雜草叢生,但詭異的是里頭居然還亮著燈光,光線從生了銹的鐵門內透出來。
莫晚楹在后座緊張地繃直了后背。
司機不管不顧甩下她兩個伙伴的行為,讓她意識到她被綁架了,車門被鎖,加上車速行駛太快,就算她有這個腿力生生將門踹開,在那樣的速度跳車沒準要摔成殘疾。
這一路上,她都在后座謹慎地打量著司機,那是個三十多歲的外國人,但看不出是哪國人,她確定沒見過他,她嘗試用英文與他說話,想從他的只言片語中收集信息,奈何這個司機像個啞巴一樣,全程保持沉默。
無數個可能在腦海里翻轉。劫財劫色劫器官還是她得罪了什么人
她確實得罪過一些人,但應該不至于到綁架這種程度,特別是過了石橋之后聽到的那兩聲爆炸聲,她轉頭看去,在月光之下,石橋和山體坍塌,切斷了退路。
車停下后,立馬有四個人從破舊的廠房里沖了出來,將出租車團團圍住,車鎖解開,其中一人打開了后座車門,隨即一把冰涼的匕首橫亙在莫晚楹的脖頸間,身材魁梧的男人用英文命令她“下車,別想搞小動作。”
刀子鋒銳的利面毫不客氣地貼上她脖頸上的皮膚,莫晚楹感受到了它的鋒利和冰冷,絲毫不敢亂動,應了聲好,小心翼翼地伸腿下了車,每一個動作僵硬且緩慢,生怕對方一個手滑,直接給她頸部開了一道口子。
割喉,可是連立即搶救都救不回來的殺人方式,在這個節骨眼上硬碰硬不會有好果子吃。
她被帶進了廠房,空間很大,似乎曾經是個生產機間,鋼鐵的碎片雜物被收拾到角落,空地前方,一個穿著旗袍披著紗巾的女人雙腿交疊坐在一張椅子上,嶄新華麗的椅子與周圍骯臟雜亂的一切格格不入,但是與女人的氣質十分相配。她四五十歲的年紀,儀態舉止都優雅得如同貴夫人,可她的臉卻是憔悴的,是那種被保養得當之后突然某一天開始疏于維護的那種憔悴,睡眠不足的眼睛讓皺紋的紋路無比清晰,看向她的目光兇狠得宛如淬了毒。
莫晚楹不認識她。
所以無法理解對方為什么要用這樣的目光看著自己。
但看對方的架勢,確實像這次綁架的主謀。
“你很鎮定啊。”女人上下打量了莫晚楹一番,雖見女孩肢體僵硬,忌憚著橫在她脖子上的匕首,但看過來的目光卻是清醒且理智的,漂亮的眼睛似乎是在思考眼前的狀況。
對方說的是中文。
莫晚楹整理著零碎的信息。其實看見對方穿著旗袍的時候,她大概猜到了對方是國人,對方直接用中文與她對話,說明至少對她的身份有一定的了解。
“我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您。”莫晚楹盡量減小說話時扯動脖子皮膚的幅度,那把冰涼的刀子還在緊緊貼
著她。
女人冷哼一聲。
悍馬咆哮的聲音追了上來,由遠及近,戛然停在了廠房門口。
女人的目光被聲響吸引了過去,似是知道來人是誰一般,露出了一個咬牙切齒的兇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