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了一線希望,希望通過姜嘉遠這條線,將她的困難輾轉傳達到周聿澤的耳邊。
可半天之后,姜嘉遠給她回了一個電話,話還沒說,就率先嘆了一口氣。
“蘇婉婉,我知道你現在很困難,雖然你當初違背了與聿澤的承諾去了美國,我對你很有意見,但是你如今遭遇這種事情,作為老同學,也不忍心看你淪落在這種地步,你有什么用得上我的,我能幫肯定幫,但是聿澤那邊你就別惦記了,他現在管不了你的事。”
姜嘉遠洋洋灑灑說了很多,蘇婉婉明白了意思,心已經涼透了。
“知道了,謝謝。”她掛了電話。
她坐靠在床上,將臉埋在膝蓋消沉了半個多小時,然后打開手機,花錢去查周聿澤的行蹤。
當得知周聿澤在漳州中學的時候,她一時之間以為自己看錯了。
細問才知道,是莫晚楹拍戲去了漳州,他跟著待在劇組好幾天,因為被很多人看到,所以他的行蹤才這么快被查出來。
她當機立斷,買了回漳州的機票。
自尊在前程面前不值一提。
從拜高踩低的娛樂圈一路摸爬滾打走上巔峰,她在閃光燈面前的耀眼,是無數個伏低做小忍辱負重的日夜換來的,現在不過是去求一個人而已。
飛機在漳州機場降落。
重新站在漳州土地上的那一刻,雨夜微寒的氣溫不斷從衣服的縫隙里鉆了進來,蘇婉婉的皮膚表層起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不知是故地重游的應激反應,還是對即將要去做的事情心存緊張,她在出租車的后座上發了一路上的抖。
半小時后,車子停在漳州中學的校門口。
或許是一路上的顫抖已經做足了懺悔,她在下車的那一刻,奇跡般得冷靜了下來。
進入校園,她不費吹灰之力,就看到了校道上停著的邁巴赫。周聿澤似乎喜歡這個牌子的車,不僅在京市有一輛,在漳州也有一輛一模一樣的。
她走了過去,看見后座上隱約傳來平板屏幕的亮光,她敲了敲車窗,周聿澤只打開了半扇窗。
他的眼眸被車頂擋住,她看不見他的神情,只有平板上的光照亮他冰冷流暢的下頜線,還有薄涼的唇,他似乎對她的到來并不意外,可是他的態度比她預想的還要冷。
“周聿澤,車外很冷。”她試圖用這句話來試探他的態度,如果他能放她進車內,說明還有回旋的余地。
可是他沒有讓她進車。
幾個來回的對話,蘇婉婉已經徹底明白,周聿澤真的并不打算幫她。
“既然你堅定自己沒錯,就不要在落難的時候回頭看,你現在能挺直腰板從我眼前離開,我當你還是當年那個一往無前的蘇婉婉。”
他再一次說出這樣的言論。
蘇婉婉其實知道他在說什么。他在醫院提醒她,驕傲的人從來不會回頭,她當時就明白他的意思,她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就要一以貫之。
如果她堅信自己在兩個前男友之間的周旋并沒有錯,她就應該挺直腰板承認,而不是在無事的時候勇往直前,遇到挫折就表里不一。
她明白他什么意思,但她在這一刻必須裝作聽不懂,否則她就沒有繼續留下來說服他的理由。
所以她雙手攀住窗沿,不顧妖風吹亂她的頭發,嫻熟地調用這么多年的演技,讓泛紅的眼眶含著飽滿委屈的淚水,明知故問“那天在山上,為什么救我”
她知道他善良,還有可能念及舊情,所以她竭盡所能去誘發他的同情心,渴求他再幫自己一次。
可是,他好像將她的表演看破了,他的眼睛里是濃郁的失望“致敬吧。”
這就是他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