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那聲音走近,小梨花嚇得兩只小手緊緊抓著帽兜,一動不敢動。
“有勞。”藺望塵拱手道謝,又一招手,“抬上來。”
方竹應是,翻身下馬,帶著護衛把提前準備好的十個大陶甕從馬上搬下來,放到欒侯面前,恭敬道“欒侯大人,這里是我們殿下為您準備的鲊脯,特意用油炸過的,請享用。”
欒侯迫不及待地打開一甕,直接伸手拈出一條炸得焦黃酥脆的腌制魚干,放在鼻子前聞了聞,陶醉地閉上了眼睛“就是這個味兒。”
說罷,黑漆漆的嘴張得老大,把有鞋底子那么大的魚干放入嘴里,嘎嘣嘎嘣一陣嚼,連骨頭直接咽了。
小梨花躲在帽兜里,從縫隙偷看到這一幕,嚇得一抖,隨之而來的,一陣淡雅的香甜氣息飄了出去。
欒侯正彎腰,手伸到甕里,準備再撈一條魚干,聞到那股香氣,一雙眼睛炯炯發光,當即直起腰,抬腳就朝藺望塵走來“小氣鬼,你身上帶了什么東西這么甜,給本尊瞅一眼唄。”
一聽這話,小梨花大驚失色,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往哪藏,眼看著那張大黑嘴近了又近了,情急之下,她順著太子殿下的脖領子,鉆進他外衫里,兩只小手扒著他內衫衣領,吊在了他背后。
察覺到小東西的動作,藺望塵哭笑不得。
欒侯卻誤會了他臉上的笑,格外不滿“你笑什么,本尊說的話你沒聽到嗎”
藺望塵穩穩騎在馬上,不動如山“你聞錯了。”
欒侯聳動鼻子用力嗅了兩下,那股誘人的香甜越發濃郁,惹得他心癢難耐。
他十分不滿,陡然變臉,兩只手變成鋒利的鳥爪,一張黑嘴變成了尖銳的鳥喙“明明是香梨的味道,你說本尊聞錯了,你這是把本尊當蠢豬”
藺望塵“”
殿下常年咳嗽,身上帶著香梨實乃常事,眾護衛偶爾也會聞到那股香甜,他們實在不明白這鳥妖為何如此大動干戈。
可見他轉眼間就變得人不人鳥不鳥的,又自比蠢豬,都忍不住偏頭憋笑,有那憋不住的,時不時發出一兩聲嗤嗤聲。
小梨花也覺得好笑,可她實在是太怕了,根本就笑不出來,兩只小手緊緊揪著太子的衣領子,整只妖貼在他背后,連大氣都不敢喘。
半鳥半人的欒侯和藺望塵對峙片刻,見藺望塵穩如磐石,絲毫沒有露怯,他又換了口吻“你一個吃葷的,一只梨子而已,就讓與本尊如何”
藺望塵語氣淡淡,態度堅決“不讓。”
欒侯衡量一番,雖說這只梨子格外香甜,可小紅毛那么兇殘,要是為著一只梨子,打上一架,回頭再受點傷,實在犯不上。
思來想去,他一甩袖子,“罷了,看在這些鲊脯的面子上,本尊就不和你搶那破梨子。”
他發出一聲尖銳的鳥鳴,數只大鳥飛來,伸出兩爪,將地上的十個陶甕牢牢抓起。
欒侯看著藺望塵,警告道“小氣鬼,你最好趁早把那梨子吃了,免得本尊惦記。”
說罷,旋轉升空,化作一只灰鳥,帶著眾鳥和裝著鲊脯的十個陶甕飛遠了。
藺望塵下令“回城。”
眾人應是,調轉馬頭,朝西不羹城中奔馳。
藺望塵留在最后,待護衛們走遠,他伸手到領后,把小妖怪給掏出來,“嚇著了”
“嚇死我了。”小梨花捂著心口,往太子手心一倒“殿下,這欒侯可真不是個好妖,阿梨不喜歡他。”
藺望塵淡淡地笑“放心,以后不會再見他。”
“那就好。”小梨花抱著太子手指站起來,伸著一只小手,朝著欒侯離開的方向指指點點“還想吃我,你等我再修煉一番的,我見你一次打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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