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君風面無表情,看向旁邊一直兜售溢價月餅的黃牛。
“這里有黃牛,你敢買嗎”
“沈希的月餅買到手里,你敢吃嗎”
顏純露出前所未有的絕望表情。
他那天根本沒有下水游泳,見程君風前恰好吃過晚飯,對那一夜樓下的泡面氣味嗤之以鼻。
可如同宿命作弄,今天有個跑腿小哥在寒風里真吃起了泡面,特么的還是用保溫杯早早備好的開水,吃得滿臉是汗酣暢淋漓。
不僅是他們夫夫兩人,現場隊伍里的所有人都一臉幽怨,前前后后一片騷動。
你在這種地方吃泡面你還是人嗎你的底線呢
他們出門時是早上十點,排到第三家隊伍已是下午三點,全程只敢喝水。
程君風自己到后面都扛不住了,忍著羞恥心撥通電話。
他要親口問一句,能不能吃東西。
那該死的鼻血,該死的詛咒,讓他根本不敢再做錯任何事。
操他大爺的,沈希,你哪怕要錢,要金條,要房產,要我把公司的股份給你,都好過讓我受這些罪
你為什么不直接要錢你只要開口我就肯給
系統在客廳里跟著看電視,笑得不行。
“程總來電話了,接嗎”
“第一個不接。”柯丁溫柔地說“破防值不嫌多,對不對”
系統“好好好,我學會了。”
第一個電話打到最后都沒有接,緊接著收銀臺歡快滴滴。
“破防值加三十”
柯丁繼續癱在沙發上看綜藝,已經習慣了這玩意二十四小時到賬。
系統忽然說“柯丁。”
“嗯。”
“印鈔機好玩么。”
“賊好玩。”柯丁誠摯地說“我都舍不得去下個世界了,就喜歡天天聽這個聲音。”
第一個電話沒有接,不知道是不予允許,還是沒聽見。
程君風在寒風里凍了一中午,人都快餓瘋了,鼻子在不受控制地貪婪聞著遙遠店鋪傳來的貝果香味。
他終于擁有狗一般敏銳的嗅覺,甚至能聞出那是極其離譜的香蔥韭菜貝果。
香蔥韭菜,香蔥韭菜,操
這種神經病般的平民網紅搭配,放在平時他看都不會多看一眼,現在餓到能連吃三個
如果沈希說一聲可以,他能不顧臉面直接越過隊伍沖進去一頓狂吃,吃完愛罰多少錢都無所謂
顏純虛弱道“訂婚宴之前,我從來沒有見過沈希,也沒有跟他里應外合地騙你。”
“今天早上,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打電話過來,像是開了天眼一樣。”
程君風深深吸了一口遙遠飄來的濃郁蔥香,說“我們再給他打個電話”
“求你了,君風,我求你了,”顏純餓到嘩嘩流眼淚“你再問問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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