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蕓悶頭喝水,罵了一萬句。
你怕生你在家里耀武揚威的時候當我們是瞎子你在外頭接受媒體采訪到處賣手抓餅的時候怕生
馮執國點點頭,順著兒子的話往下說。
“是啊,你是個沉靜安穩的性子,以前又沒去過,是可能不太習慣。”
秦時蕓一口水差點噴出來。
他瘋了你也瘋了你們全都瘋了你們姓馮的還有正常人嗎
保姆車又行駛了大半個小時,馮建國又忍不住開口勸“認識一些朋友,總歸是好的,你要是怕生,跟姐姐一起玩”
馮毓珞想了片刻,道“爸爸很希望我去”
“當然啦,”馮執國笑道“爸爸希望你遇到好朋友,也希望你有好姻緣,將來肯定給你備份大禮”
馮毓玥欲言又止,側過臉猛翻白眼。
有錢人的交際無非是那么幾種,釣魚、高爾夫、品酒、跳舞。
馮建國自詡釣魚技術不錯,等到了地方,見兒子都不知道怎么轉開魚竿,很高興地過去從頭教他。
他像是換了個人,像根本不是那個二十幾年里在家連拖鞋都是保姆來穿的老爺。
他突然變成了一個慈祥的、和藹的、普通到讓人覺得親近的爸爸。
畫面里的父子有說有笑,在一起擺弄釣具,研究餌料該怎么拌好。
畫面外的馮毓瓊毫無反應,自己坐在釣竿旁邊玩手機,另外的母女兩如芒在背,看得只覺得諷刺。
同樣一個人,為了香火、后代、傳承,活生生就能表現出兩副面孔。
馮毓玥從小就被教養,什么事都要自己提前學明白,活得越聰明機靈父親才越喜歡。
及時偶爾表現出笨笨的一面,也是為了滿足長輩們的教導欲,讓他們有機會說教指導。
她第一次看到馮毓珞不耐煩地跟父親說話,看見他或挑剔或拒絕,做得全是自己不敢做的事。
她像是醒了一些,又好像在夢里,活得茫然又憤怒。
正胡思亂想著,馮毓珞在遠處遙遙喚道“玥玥,你會釣魚嗎”
馮毓玥愣了下,雖然對他有敵意,但是在爸爸面前不能給人臉色,還是回應說“會一點點。”
“快過來一起聽。”馮毓珞笑著說“我給你拿了個凳子,爸爸他很懂這個。”
馮執國登時也很熱情地招呼“來啊,玥玥,爸爸教你怎么掛餌”
看見那個父親的笑容時,馮毓玥像是被迎面澆了一盆冷水。
她好像完全醒了。
那個人其實不愛哥哥,也不愛她。
“好啊,我一路期待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