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這位同學說,他在龔晨和姚冬的身上都發現了同樣的傷痕,所以才起了疑心,這種情況并不罕見,一般出自于同一園區的暗樁身上都有標記,不是傷疤就是紋身,要不就是烙鐵的烙印,有些是他們上級的惡趣味,把他們當作所有物來標記,有些就是純粹的記號,為了好認。如果龔晨的身上有,那那位”公安看向了蕭行,“現在只能等落網之后才能解釋。”
落網蕭行的胸口起起伏伏,陰影籠罩全臉。“我不喜歡落網這個詞,姚冬不可能干這種事,他一定是被逼的。”
“你先別激動。”白洋上前一步攔住他,真怕大蕭上頭和公安干起來,“警察同志,他們人在哪兒呢找到沒有”
“姚冬去趙宏才家吃飯了,我也不知道唐譽是怎么跟他在一起的。趙宏才的地址我不知道,他們已經在調取學校資料和附近攝像頭了。”蕭行眼睛里閃爍著怒火,但只對自己。為什么自己今天沒跟著他一起去龔晨的事哪天揭穿不好,自己就他媽選了這么一天
“他不可能是。”最后蕭行慢慢地深呼吸,讓沖動歸于理智,緊繃的臉龐卻仍舊無法放松,“他一定是出事了,在暑假里,他什么都沒跟我說。”
屋里三個人各占據著一塊地方,良久無言,最后白洋揉了揉鼻梁骨,走到公安面前“警察同志,一定要盡快找到他們那兩個里有一個是殘疾人,他聽不見。”
“放心,就算暫時追查不到他們的下落,我們也已經通知了收費站。這種團伙一旦暴露就會連夜轉移,把人往云南送。他們有一套非常成熟的偷渡流程,不管是自愿還是非自愿都能送到緬甸去。我們會加派人手進行排查,一定不會讓他們離開本市。”公安說。
蕭行忍不住掐了下眉心,被姚冬氣了這么久,他頭一回知道什么叫血壓要爆。緬甸,他要是真被人送過去了,自己怎么去找他插上翅膀也沒法把他帶回來
路面上,一輛套牌的吉普車正在快速行駛,走的不是正經路,而是通往收費站的小路。旁邊就是機場高速,然而吉普車猛地一轉卻沒有上高速路,反而朝著小路揚長而去。車里,姚冬和唐譽坐在后面,兩個人的手機都已經四分五裂。
唐譽坐在后排的中間,左邊就是齊天,右邊是小冬。
“你們是什么人”等到了一個紅綠燈時,唐譽才開口說了上車后的第一句話。
“你不用管我們是什么人,跟著我們走就對了。”齊天到現在還客客氣氣。
姚冬如坐針氈,最不愿意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卷進了別人。前面是一個很繁忙的十字路口,小小的紅綠燈在馬路上方懸著,在電線下頭一閃一閃。姚冬不由自主地看向車外,思索著怎么
求救。
一切都要從阿姐的事情說起,心地善良的阿姐在工作當中認識了一個男生,男生以生病為由問阿姐借了錢,等到還錢的時候又把姐姐騙到了家里。是自己去換了她,又被他們關押了3天,最后假裝和他們達成一致、同流合污才勉強脫身,但前提是不要讓姐姐去。齊天當時答應了他的要求,用姐姐的人身安全作為籌碼,兩個人相互制約,要是姐姐被他們送走了,自己不可能老老實實聽從安排,假裝要給他們放長線。
自己是以做暗樁作為交換,才沒被他們送走。現在再怎么磨破嘴皮也不行了,相同的方法用兩次,齊天肯定不會再相信自己,會把自己和唐譽往中緬邊境運。到了那邊,對面接應的人手里都有槍,他們不可能反抗。
不能離開本市,堅決不能離開。姚冬再次看向窗外,路邊有人,如果現在跳車會不會有一線生機,馬上去找警察
然而就在他的目光挪到車門開關上的一瞬間,左大腿被唐譽哥碰了一下。
姚冬立即收回視線,假裝目視前方,用余光觀察著唐譽。他這是什么意思不讓自己跳車嗎
“別在我面前搞什么小動作。”這樣的細節當然沒有逃過齊天的觀察,“特別是你,小冬,暑假里還沒把你打老實,早知道就該直接把你運走。都說西藏人熬鷹,你他媽就跟鷹似的,熬了三天三夜你還是膽子大。”
姚冬不敢再動,重新回到老老實實的狀態。外頭黑成一片,只能看到路燈和車燈,吉普車猛然一轉立刻掉頭,隨后沖著林子去了,顛簸得厲害極了。就這樣顛簸了一刻鐘左右,整輛車刷地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