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冬的腦袋一直發暈發沉,但仍舊難掩興奮“您您您是曹駿”
“是,是我,你叫姚冬,他叫蕭行,我都知道你們。”曹駿又在水里給姚冬翻了個面,“嚯,這大后背怎么都這樣了昨晚燒得挺厲害吧”
昨天比賽的時候他記得姚冬身上還沒變花,現在就徹底變了個模樣,顯然昨晚上突然發生了什么。周圍還有很多不斷游動的熱身運動員,曹駿帶他倆到池壁邊上踩水“你們有隊醫吧隊醫允許你參賽了嗎”
“隊醫的意思是看他的意思。”蕭行目不轉睛,如果說彭高洋的出現可以拉響他內心的警報,那曹駿的出現就屬于根本沒有警報,只有興奮。至今還能活躍在國內外大賽的神級運動員,定海神針一般的存在,他已經是國家隊的標志了,讓人心生向往。
“哦,我懂了。”曹駿點了點頭,他也是這個階段過來的。蕭行這話的意思就是隊醫管不住姚冬,姚冬又非要試試參賽。不聽勸的事情永遠發生在競技場上,聽話的人才是少數中的少數。
也有人說,能當運動員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叛逆,太老實的孩子上不了場。這一點曹駿完全相信,場上放眼望去全是犟種。
“很很很高興認識您我很崇拜您”姚冬雖然難受萬分,但社交的心情蠢蠢欲動。曹駿前輩可比彭高洋的路難多了,現在國際泳壇上中國選手都不是單打獨斗,回回都是一隊人一起參賽,可曹駿的時代更具有壓迫性,退一步說,那是一個完全排外的比賽氛圍。
殺入白種人決賽的黃種人,光是這一句話就足夠踩住不少國外媒體的嗓子。姚冬很難想象曹駿當年代表中國隊去和外國大佬比蝶泳,沒有翻譯,沒有外援助教,曹駿不管到哪里都和別人有壁,接受的第一目光都是懷疑。
“先別崇拜了,趕緊熱身,比賽的時候一定要量力而行。金牌不止是這一次機會,但身體就這一個。”曹駿指了下姚冬的胸口,意思是任何感冒發燒都會加重心臟肌肉的負荷,更別說比賽時候的激烈程度。
現在也不是談話交朋友的時候,短暫的溝通很快就被水聲壓過去。熱身環節如舊,蕭行跟在姚冬的后頭,占用一條泳道的二分之一,隔壁的二分之一作為反向泳道,依次錯開。姚冬的身子在水里一起一伏,蕭行的心情也跟著起起伏伏。
但不管他們再怎樣擔心,到了規定時間就要上岸,把池子給即將比賽的人用。姚冬穿著衣服在更衣室等待,眼前的畫面十分清晰只是聽什么都覺得煩躁,特別懶得動。他很困,或許已經忍不住靠在柜子上打了瞌睡,然后再忽然間驚醒過來,用意志力告訴自己不能睡,要興奮起來,現在是正式比賽呢。
可是這樣的雄心壯志也只能維持幾分鐘,他很快就會陷入新一輪的疲憊。晚上他的身體不斷發熱,現在他哪哪都很冷,只要暴露在空氣里的皮膚都像針扎,而且還產生了從未有過的發燒副作用,偏頭疼。
9點45分,女子100米蝶泳預賽全部結束,即將進行男子組
。按照成績類推分配,蕭行被編在第2組,小冬則是在第6組,兩個人從比賽開始就說不上話了。羅銳和隊醫就站在他們力所能及最近的地方,接下來誰也幫不了小冬,只能他自己去打這一場仗。
“沒事,咱們都別太緊張,帶病上場這不是很正常嘛。”張兵心里已經緊張死了,但還是裝作淡定地勸勸大家,“我以前也發燒上場過,這不是也挺好的。”
話是這樣說,面前這幾位教練誰都有過,甚至比姚冬的癥狀更嚴重最后還是上場了,可換位思考之后身為教練只會擔憂。羅銳再次和隊醫確認“你最后一次給他量體溫是多少要詳細的數字,不要模棱兩可。”
“37度3,體溫趨勢整體是往下走的。”隊醫也不敢馬虎,要是一直39度,天王老子讓小冬上他也不敢擔這個責任。
“那還好。”羅銳看向場內,“就是擔心啊。”
“別擔心,他倆肯定都能進決賽。”張兵說著話的時候大蕭那邊就比上了,因為編排是類推的,每一組的第1個幾乎以壓倒性的優勢游在場上,能出線的也就是這些人。現在蕭行一馬當先,不用費工夫就能敲下這一局。
場上一組,場下的組別也要提前開始準備,姚冬這一組雖然沒有起立,但是也不能總是那么坐著,志愿者會不斷過來問需不需要幫忙。姚冬打起精神站好,但時間的流逝仿佛已經消失,他只是發了個呆的功夫,大蕭就游完了,渾身帶水站在他的面前。
“感覺怎么樣”蕭行來不及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