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澤川無聲瞇眼,一步步靠近陸延,然而對方不知在衣柜里找些什么,忽然轉身面向他道“我有一套沒穿過的衣服,要不你去浴室換上吧。”
他說著遞來了一套帶著吊牌的衣服,顏色甚至和喻澤川身上這套有些像,從里到外一應俱全,心思細膩得讓人挑不出錯。
喻澤川盯著陸延關切的眼睛,沒有任何動作,房間一時靜得只能聽見外面嘈雜模糊的雨聲。而后者也沒有收回手,維持著那個姿勢。
一陣冗長的靜默過后,
“不用,我該走了。”
喻澤川冷冷吐出這句話,忽然一把推開了陸延。他煩躁收起刀,只覺得今天不是個殺人的好時機,并且想快點離開這里,然而當他正準備開門離去時,樓下忽然傳來了一陣由遠及近的汽車引擎聲。
喻澤川腳步倏地一頓,眼中閃過一抹銳利的光芒。
陸延面色微變,偏頭看向窗外,只見巷子口不知何時多了一輛白色轎車,赫然是去而復返的蔣博云
這是一片老舊居民樓,入夜之后四周靜悄悄的,車輛行駛的噪音聽起來格外突兀。蔣博云坐在駕駛座,第八次拿起手機看向上面的信息,“臭傻逼”三個字張牙舞爪地映入眼簾,讓他忍不住青筋暴起。
陸延是不是瘋了誰給他的膽子這么罵自己
蔣博云在路上看見這條消息的時候,氣得差點直接打方向盤調頭回家了。但俗話說得好,忍一時海闊天空,退一步越想越氣,他已經開車過來了,再返回去實在不劃算,最后還是來到了陸延家樓下。
“陸延,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蔣博云打開車門下車,低低咒罵了一句,直接走進了雨幕中。他乘坐電梯上樓,一路來到八樓,循著門牌號找到了陸延家,然后用力敲響了房門。
“篤篤篤”
急促的聲音泄露了蔣博云內心的怒火。
“陸延,開門,我知道你在家”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靜,樓道里的燈因為年久失修,刺啦閃了一下。
蔣博云把門拍的震天響“你和我說清楚,那兩條消息到底是什么意思”
房內無人回應,透過漆黑的門縫不難看出里面連燈都熄了。蔣博云見狀忽然冷笑一聲“陸延,別和我裝傻,你再不開門我就報警說你失蹤了”
一門之隔,陸延正被喻澤川用冰涼的匕首抵住咽喉,后者面無表情貼近他的耳朵,聲音冰涼危險“想辦法讓他滾,否則我不知道我手里的刀會做什么。”
陸延“”
陸延已經被蔣博云這個廢物點心磨到沒脾氣了。他垂眸瞥了眼自己脖頸處鋒利的刀片,清了清嗓子,終于隔著門縫出聲“蔣博云,你回去吧,我要睡覺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蔣博云氣笑了“陸延,你耍我你發消息說你肚子疼,讓我趕過來照顧你,現在又讓我回去,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沒辦法收拾你”
陸延能感覺到這番話引起了喻澤川隱秘的怒火,因為他喉間的刀越收越緊,仿佛下一秒就會劃開皮肉。
“他對你可真好。”喻澤川冷笑。
不,他只是為了打炮。
蔣博云的到來讓喻澤川原本還算平靜的情緒又重新變得一團亂,陸延在黑暗中偏頭避開刀刃,思考著該怎么把外面的蔣博云忽悠走“知道我在耍你還不走,留下來等著過年嗎反正你身邊那么多人,不缺我一個。”
趕緊走,換個人和你打炮吧。
蔣博云聞言一頓,還以為陸延在吃醋。他們畢竟是貧賤時候就認識的,多少有些情分,忍不住壓低聲音道“阿延,你別吃醋了,我們可是共患難過來的,外面那些人我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