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有猜錯的幾率,但陸延還是決定賭一把。
事實證明他賭對了。
系統忽然笑了一聲,誰也不知道它在笑什么,黑色的身軀在空氣中逐漸隱沒,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祝你活下來
喻澤川在里面洗澡洗了很久,過了足足半個小時才終于出來。彼時陸延靠坐在椅子上,眼眸半垂,看起來有些困倦,一聽見他出來的動靜,又重新睜開了雙眼。
陸延見喻澤川盯著自己,對他笑了笑“你去睡吧,如果不放心的話,就再給我扎一針。”
瞧,他多喜歡喻澤川,處處為對方考慮,蔣博云都未必能做到這一步。
喻澤川從來就沒把陸延當做過威脅,對方明明身形修長健壯,是正常男子的體量,但不知道為什么,總有種病骨支離的虛弱感,這讓喻澤川覺得自己動動手指就可以要了陸延的性命。
喻澤川當著陸延的面從抽屜里摸出一把折疊刀,一言不發走到他身后,故意用一種滲人的語氣問道“你就不怕死”
陸延神色平靜“不怕。”
他不怕死,但他想活。
冰涼尖銳的刀尖順著脊椎向下緩緩游走,最后來到了陸延的手腕處。喻澤川忽然用力一割,繩子瞬間崩斷,蛇一般簌簌落地。
陸延愣了一瞬,下意識看向喻澤川“你不怕我跑了”
“你想死就盡管跑。”
喻澤川語罷攥住陸延的后頸,直接將他推到了臥室里面,陸延一度懷疑對方是不是想霸王硬上弓來點什么,可喻澤川只是站在門口,警告性地甩下了一句話“睡你的覺,別做什么小動作。”
對方說完就重重關上了房門,一陣反鎖動靜過后,空氣重新恢復了安靜。
陸延見狀笑了,心想這是哪里來的“善心”劫匪,讓人質睡床上,自己跑去睡沙發。不過喻澤川既然這么說了,那就表示對方今天晚上不會殺自己,可以安心睡個好覺。
陸延伸了個懶腰,毫無心理負擔地上床睡覺了。
喻澤川雙手抱臂,閉目靠在客廳沙發上,卻是睡意全無。這五年來他沒睡過一個好覺,長久的監獄生活總是讓他習慣保持高強度警惕,一根針掉落的動靜都會影響到他敏感緊繃的腦神經。
他閉著眼,說是在睡覺,其實更像閉目養神。
墻上的掛鐘悄無聲息轉動,象征著時間的流逝。后半夜的時候,喻澤川忽然發起了高燒,大腦昏昏沉沉,嗓子火燒火燎的疼。他敏銳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變化,強撐著從沙發上坐起身準備倒杯水喝,臥室里卻忽然傳來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
“篤篤篤”
“喻澤川,你睡了嗎,我想上廁所。”
喻澤川愣了一瞬,這才發現是陸延的聲音。他皺眉從沙發上站起身,大腦忽然傳來一陣強烈的暈眩感,身形控制不住晃了兩下,險些栽倒在地。
喻澤川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勉強聚起幾分精神走到了門口,他用鑰匙開門,把陸延放了出來,聲音沙啞破碎“十分鐘,快點”
陸延剛剛從床上爬起來,屬于一種六親不認的迷糊狀態。他聞言也沒察覺到不對勁,半閉著眼睛去了洗手間,自言自語嘀咕了一句“十分鐘是秒男才做的事,你陸哥起碼得兩個小時。”
喻澤川“”
喻澤川燒得意識恍惚,根本沒心思細究陸延的話。他一言不發守在門口,靜等陸延從里面出來,大半身形都落入了陰影中,客廳的冷氣順著皮膚往里鉆,讓他渾身冰涼,后背很快就被冷汗浸濕了大半。
陸延上完廁所清醒了幾分。他想起自己今天還沒洗澡,順帶著沖了個戰斗澡,從浴室里找到一次性洗漱用具認認真真刷牙洗臉,等做完這一切,這才心滿意足地從浴室里走出來。
“可以回房了。”
陸延說完徑直朝臥室走去,走了兩步才發現喻澤川沒跟上來,他扭頭折返回洗手間門口,伸手拍了拍對方“哎,你怎么”
他話未說完,喻澤川忽然身形一歪,直直倒進了他的懷里。陸延下意識伸手接住對方,只覺得溫度滾燙驚人,眼中閃過了一抹錯愕“喻澤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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