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澤川沒什么要買的,但還是假裝在貨架旁邊逛了幾圈,隨手拿了一樣東西。
結賬的時候,陸延拿出錢包,對身后的喻澤川伸出了手“你買了什么,給我吧,一起結。”
喻澤川拒絕了“不用。”
陸延卻沒收回手,對他勾了勾指尖。漂亮的人哪里都漂亮,連手也是好看的,指骨明晰,修長清瘦,讓人禁不住腦補牽上去會是什么感覺“給我吧,幾塊錢而已免得麻煩,上去你再掃給我。”
喻澤川只好把東西遞給了他。
陸延只感覺掌心一沉,觸感有些奇怪,他垂眸一看,卻見是把不銹鋼菜刀,盡管邊緣用保鮮膜包裹住,但還是難掩鋒利。
前兩局死亡的陰影還籠罩在心頭,沒來得及散去,陸抬眼看向喻澤川,有些訝異“你買菜刀做什么”
他半真半假笑問道“該不會要殺人吧”
喻澤川微微勾唇“怎么會,菜刀殺人很笨重的。”
他語罷忽然意識到這句話聽起來有些不正常,又改口道“我買回去切水果的。”
陸延想起上次他把自己送去的水果放到腐爛都不肯吃,語氣微妙“那還挺好,我以為你不愛吃水果。”
喻澤川顯然也想起上次被自己丟掉的水果了,他壓下心頭那一絲數不清道不明的尷尬,偏頭看向了別處。
陸延結賬完畢,分了兩個袋子,一個鼓鼓囊囊,一個空蕩蕩只裝了把菜刀,喻澤川伸手想接,卻被他避開了“沒關系,我拎上去再給你,一把菜刀沒多重。”
喻澤川只好收手,和陸延并肩往回走,天邊還是陰沉沉的,雨絲細細,法國梧桐的葉子落了一片又一片。
他低頭看著濕漉漉的地面,心中那種異樣感更強烈了。
“那天”
喻澤川雖然覺得有些難以啟齒,但還是皺眉開口道“那天謝謝你了。”
陸延莫名有些受寵若驚,也不知
道是不是因為他在喻澤川手里死過兩次,見過對方各種冷嘲熱諷和冷笑嗤笑獰笑,這句道謝聽起來猶如天籟“沒關系,應該的,那天就算不是我,換了別人也會幫你。”
別人
喻澤川心中譏諷,誰蔣博云嗎還是那個被他辭退的秘書
后者有一次不小心撞破他發病,嚇得連門都沒來得及關,就那么跌跌撞撞跑了出去,那個時候辦公室外面聚著數不清的人,都在指指點點看他的笑話。
不消半天時間,消息傳遍了整個公司,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精神不正常。
有些事情看似已經過去了,但等真正回想起來的時候,才發現當時的那種屈辱憤恨早已刻入骨髓,在某個思緒飄忽的瞬間破土而出。
“那可不一定”
這句話很輕,帶著淡淡的自嘲,只有喻澤川自己能聽見。
超市到公寓的這段路實在太短,還沒回過神的時候就已經到了家門口。陸延把購物袋遞給喻澤川,不知想起什么,又從自己的袋子里拿了一條黑巧克力遞給他“聽別人說吃點甜食心情會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上次你沒吃我的水果,請你吃條巧克力總行了吧”
他聲音溫和,絲毫不介意喻澤川扔了他的水果,脾氣好得有些不像話。
喻澤川看見那條黑巧克力愣了一瞬“給我的”
陸延反問“這里還有第三個人嗎”
他語罷見喻澤川不伸手,直接將巧克力塞進了對方口袋“我先回家了。”
陸延走到門口,低頭挨個按開密碼鎖,只想趕緊回家,身后卻陡然響起了一道低沉的聲音,將他嚇得心臟一突
“我好像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喻澤川站在陸延身后,聲音在寂靜的走廊里響起,莫名顯得幽深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