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最后一天了,只剩最后一天了。
陸延從沒有那一刻如此感受到命運的不可抗力,就像軌道上呼嘯而來的火車,只會按照既定的路線行走,如果想以身獻祭阻擋它的運行,下場就是被狠狠碾成兩截。
陸延拿出手機,哆哆嗦嗦開始給喻澤川發信息
你到醫院了嗎
貓安頓好了嗎
幾點回來,我去接你。
上次你沒看完的電影還有最后幾天就下架了,明天一起去看吧。
陸延像個話癆,他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打過這么多字,但消息發出去就像石沉大海,沒有得到任何回復。
時間悄然流逝,不知不覺到了第二天清晨
落地窗外的天空透著一絲壓抑的鉛灰色,烏云滾滾,仿佛隨時會落下一場驟雨,冷風順著半開的窗戶吹進來,暖氣轉瞬就散了個干凈。
陸延好幾天都沒合眼,終于支撐不住睡了過去,他閉目躺在沙發上,心想自己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還有心思去擔心別人的命嗎。
蔣博云那個禍害現在是不是已經死了
他上一局就死的挺慘,被喻澤川捅得腸穿肚爛,這一局下場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
也不知道喻澤川殺完人會回來找自己,還是像上一世當場自殺。
希望對方回來找找自己,好歹告個別。
但不回來也行,免得見面難受。
陸延就這么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睡著了。半夢半醒間,他好像聽見了門鎖打開的聲音,心想喻澤川還真回來了啊。
但很快陸延就發現了不對勁,因為他的脖頸猝不及防抵住了一柄冰涼的刀刃,房間里多了兩名不速之客。
陸
延瞳孔收縮,一瞬間嚇得心臟驟停,他倏地睜開雙眼,猝不及防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風度翩翩,卻也猙獰陰沉
蔣博云沒有被喻澤川捅得腸穿肚爛,他不知怎么查到陸延的住處,帶著一名保鏢悄無聲息潛了進來。
陸延的臉色幾經變換,最后終于扯出一抹笑意“蔣博云”
媽的,最后一天了,這貨怎么還是找上門了
蔣博云一定焦頭爛額到許久都沒睡好覺,眼下滿是青黑,他向來衣著光鮮,此刻身上的襯衫卻皺巴巴滿是折痕,看起來頹廢失意。
蔣博云盯著陸延,陰森森問道“陸延,u盤呢”
蔣博云快被最近接二連二發生的事逼瘋了,先是林安妮捉奸害得他和林氏決裂,后面又發現陸延偷走了他的u盤,現在海景樓盤已經成為賣不出去的垃圾,他急需用u盤當做把柄逼迫那幾個股東幫他填補資金漏洞。
而且里面的東西萬一流出去,他不止會身敗名裂,還要坐牢。
陸延故作不知“u盤什么u盤”
蔣博云一把掐住陸延的脖頸,歇斯底里的模樣像極了當初的喻澤川,恨聲道“u盤你從酒店偷走的u盤陸延,把東西交出來,否則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什么事”
最近發生的事實在太不對勁,而且細究起來都和陸延有關系,否則他怎么會千方百計想偷走u盤,林安妮又怎么會那么巧到酒店捉奸,緊接著樓盤就出了問題。
陸延這才發現喻澤川以前掐自己手下留情了,蔣博云這廝掐起來才是真的不要命,他額頭青筋暴起,艱難攥住蔣博云的手“u盤咳咳咳u盤我放到放到公司里了”
陸延總不能說東西在林安妮手里,誰知道蔣博云會不會發瘋亂殺,情急之下只能編了個借口。
蔣博云顯然不信“這么重要的東西你會放公司嗎”
陸延劇烈咳嗽了一聲“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沒聽說過嗎”
蔣博云聞言掐住他的手終于松懈了幾分力道“在公司什么位置”
陸延大腦飛速運轉“就在我以前的工位上抽屜第二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