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蒼老的聲音忽然打斷了他。
趙玉晰身后的黑袍老者緩緩起身,走到了比武臺前,他聲音嘶啞蒼老,仿佛幾百年都不曾說過話似的,格外刺耳“老朽騅靈,愿領教這位將軍的高招。”
今日臺前比武,皆是有名有姓的豪杰,這黑袍老者的名字卻從未聽過,周身氣息鬼魅,絕非池中之物。
劉尚書瞥了眼他格外瘦長的身形,只感覺像一堆骨架拼起來似的,碰一下就會折斷“老伯,您當真要比試”
黑袍老者點頭“是。”
劉尚書做了一個請
的手勢“一炷香為限,請。”
賀劍霜一定也察覺了此人的危險之處,否則神情不會變得如此嚴肅,他等那黑袍老者站定,說了一句請賜教便飛快攻了過去,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不到五十招他就已經開始節節敗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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騅靈雙指一伸,枯樹皮似的手指上竟留著兩寸長的尖銳指甲,通體漆黑,好似淬了毒藥,飛快朝著賀劍霜面門襲去,竟是想活生生挖了他的眼睛
賀劍霜明明想躲,然而猝不及防對上老者那雙眼睛,就像被攝了魂魄似的,呆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仙靈朝臣見狀都快急死了。
“賀將軍快躲呀”
“賀將軍當心”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騅靈的指甲離賀劍霜僅有寸許時,不知從何處飛來一粒瓜子,暗含內勁,重重擊偏了他的手腕。
“嗯”
騅靈目光一冷,反手將賀劍霜擊下比武臺,倏地看向了賓客席間“剛才是誰出的手”
那瓜子太小,實在難以察覺,他冷不丁有此一問,倒叫眾人摸不著頭腦。
帝君見賀劍霜落敗,落在桌下的手悄然攥緊成拳,他的面容在孔雀燈燭的照耀下,無端添了幾道溝壑,看起來有些蒼老,沉聲問道
“騅靈,你為何有此一問”
騅靈毫不避諱直視著帝君,他的眼睛竟是與旁人截然不同的幽藍色,瞳孔針尖一般細小,像極了某種動物“仙靈民殷國富,竟也要行如此卑鄙之事,打不過便暗下殺手嗎敢問陛下,是何道理”
帝君未來得及說什么,劉尚書便怒而拍桌“大膽騅靈,你自視武功甚高便可殿前胡言嗎賀將軍已被你擊下比武臺,誰暗下殺手了”
騅靈不緊不慢抬手,指向右手席邊,冷冷吐出了一個字
“他”
眾人下意識看去,卻見騅靈指的不是別人,而是那個整日逗貓走狗,不學無術的混賬二皇子陸延
劉尚書一愣,反應過來險些笑出聲“荒謬我們風陵王生性生性文雅,只喜歡舞文弄墨之事,從來不喜兵戈,他連劍都甚少握,如何對你暗下殺手啊”
當官的果然長了張會胡說八道的嘴,也是難為劉尚書,把陸延的不學無術說得如此清新脫俗。
帝君也覺得不可能,眉頭緊皺,不過他的話就直白多了“朕這個兒子一向混賬,武功平平,你莫不是認錯了人”
“不,就是他”
騅靈直直盯著陸延“這位王爺,方才二目郎君與賀將軍比武之時,你就已經暗中出手相助,這便罷了,畢竟二目郎君確實技不如人,只是老夫與這位賀將軍打斗時未曾出過什么陰招,你又何必出手相擾”
他語罷冷笑兩聲,蒼老的聲音讓人后背寒毛直豎“你若想與老夫比試,何不光明正大到臺上來,在底下暗自出招,難免損你天潢貴胄的名聲。”
他這段話蘊藏的信息含量實在太多,剎那間滿殿目光都聚集在了席間那名一身緋色王袍的男子身上,顯得有些驚疑不定。
賀劍霜被人攙扶著從地上起身,終于回過了神,他眼見陸延面前的矮桌上堆著一小撮瓜子殼,又想起方才與二目郎君比試那條無故掉出的青蛇,哪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神情錯愕,萬萬沒想到剛才居然是這個不學無術的二殿下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