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莫名覺得他像是在哭喪“”
“有什么話起來說,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樣,朕還沒死呢”
一提到這個“死”字,陸延頓時哭的更厲害了“兒臣就是怕您被奸人給害死了”
他此言一出,滿室皆驚,姑胥王的面色陡然一變“三弟,你胡說八道什么,父皇怎么會被奸人所害”
陸延聞言倏地扭頭看向他,通紅的眼眶滿是冷意“你敢說你沒有私自下毒謀害父皇你敢說你身上的熏香混著父皇屋子里的藥香無毒”
姑胥王聞言臉色煞白,終于明白陸延剛才趴在自己身上聞什么了,但這怎么可能陸延怎么會忽然發現
姑胥王藏在袖子里的手控制不住收緊,勉強扯出一抹笑意“三弟,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陸延攥住帝君的手,指著他泛青的指甲道“父皇,您近日是不是總覺得精神困乏,昏昏欲睡,這就是中毒的征兆他身上的熏香和您每日喝的藥混在一起就會變成劇毒,只是太醫被收買了不告訴您而已”
寢殿內的空氣因著陸延這一長段話陡然凝固住了,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帝君雖未說話,臉色卻變得格外難看,他抬眼看向神情不安的姑胥王,指尖因為極致的憤怒而控制不住顫抖起來,聽不出情緒的問道“老二,風陵王說的話可屬實”
“兒臣”
姑胥王蒼白的嘴唇無力翕動,似乎想說些什么替自己辯解,但陸
延將他的計劃戳得支離破碎,帝君只需找太醫查驗便可真像大白,說再多話也只是徒然。
良久,空氣中忽然響起一陣低笑,不是陸延的,也不是陸莽的,而是陸笙的。眾人面色微妙,不明白他死到臨頭了怎么還笑得出來。
姑胥王格外不甘,一向以溫潤有禮示人的他生平第一次這么直勾勾瞪著君父“父皇,從小到大您總是這么寵他,陸延說什么你就信什么,你何曾想過我和大哥也是你的兒子”
南潯王聞言悄悄往旁邊跪遠了一點,生怕自己被拖下水,這個老二,下毒就下毒,死到臨頭了還非得攀扯自己,真討厭。
帝君的聲音喜怒難辨“朕在問你下毒一事,你為何顧左右而言他”
姑胥王憤而出聲“是我是下毒了那又怎樣,您殺了我囚禁我還有什么折磨人的法子盡管使出來吧,往您的親兒子身上使”
帝君縱橫疆場半生,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陡然聽見姑胥王破罐子破摔的答復,卻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他抬手指著姑胥王,指尖顫抖“你你這個孽障你早前便勾結刺客意圖行刺,朕不過將你禁足了事,原以為你會引以為鑒,沒想到變本加厲,朕到底做錯了什么才生出你這個孽障”
他氣急攻心,語罷竟是噗地吐出了一口血來,陸延見狀臉色一變,連忙扶住帝君“父皇,您沒事吧”
佘公公急忙對外喊道“快傳太醫快啊”
寢殿因為這一突生的變故鬧得人仰馬翻,太醫得到急召,拎著藥箱匆匆趕來給帝君把脈,又將之前喝的藥渣和姑胥王隨身佩戴的香包細細檢查了一遍,捋著胡須半晌,這才臉色沉凝的道
“此毒名為不復醒,乃是前朝宮廷秘藥,服用者每日昏沉漸睡,隨著毒素漸深便再難醒來,但因見效太慢,所以又被棄用,逐漸失傳,沒想到陛下竟中了此毒。”
陸延臉色難看“該如何解”
太醫靜默了一瞬“此毒用料格外刁鉆,都是天下難尋的毒草,倘若家父在世或有辦法,微臣學藝不精,窮盡畢生醫術也只能將陛下體內余毒清除五成,若想徹底解毒,除非”
陸延連忙追問“除非什么”
太醫緩緩吐出了三個字“血蟾丸。”
“此物乃天下圣藥,活人半只腳踏入閻羅殿也能硬生生拽回來,解此毒想來不在話下,微臣記得陛下國庫里恰好就有一顆”
姑胥王從頭到尾都跪在角落不曾說話,他冷眼看著眾人忙碌,聞言喉間忽然溢出一陣笑聲,格外開懷暢快,旁人都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唯有帝君、陸延、佘公公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父皇父皇你沒料到吧”